草原人喝酒是豪放的,如思勤的年紀,那也是端碗見底,
喝得興起,還會唱上兩句。
像這樣的篝火晚宴,在冬日是極少的,無他,燃料緊張。
官布五人,許是很久沒有參加這樣的聚會,心情非常好,與思勤等人的笑聲傳出老遠。
喝著喝著就拚起酒來。
寶音知道趙軒的目的,拿著酒囊就要和他們對吹。
趙軒看得肝顫,這個是蒸餾酒,他覺得度數至少到40了,一皮囊裡兩斤酒,這是要一口氣灌下去啊!
果然,寶音高估了自己,喝到第二囊時,他一口酒噴出,身體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官布幾人哈哈大笑,這笑聲可是激起了旁邊其他年輕人的鬥誌,一個個拿著酒囊上前。
官布無視其他四人的放縱,並沒有禁止他們少喝的舉動,隻是他自己並沒有參與,
但當美麗的姑娘,端著酒水上前時,官布也漸漸的沒了心防,開始大碗喝起來。
崔師父早早去睡了,和尚倒是坐在那,一口酒一口羊肉,不時看著眾人,笑得像個彌勒佛,
然後又會舉杯對著中天方露,皎潔的半月吟道:
“酒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
如果把麵前的酒和羊肉拿掉,還真是妥妥的得道高僧。
“費師父,這吃多了晚上不好消化。”
“那就明天接著消化。”
費師父有點饞嘴,按現在的話來說,吃貨一枚,這樣又焦又嫩,毫無腥膻的羊肉,讓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王仇則是雙眼嘀溜溜的轉著,不時看看官布幾人,然後又會把目光放在上前勸酒的姑娘,
近六十的人了,將猥瑣兩字演繹得出神入化。
趙軒見官布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打算發起最後一擊,走到官布麵前道:
“遠道的朋友,感謝你們能來,為了前麵坦途,你我共飲如何?”
思勤麵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坐在那裡看著場中,就像是一個大家長,看著自己正在戲耍的孩子們一樣。
他將趙軒的話翻譯給官布,似乎還進行了一番加工,
官布雙眼朦朧,好一會似乎才看清眼前的趙軒,哈哈一笑道:“多喝點,這麼好的酒我怕你以後喝不到了。”
思勤麵上肌肉微微一抖,不過很快就原話翻譯給了趙軒。
趙軒同樣哈哈大笑道:“那更要多喝一些。”
官布倒下時,趙軒還不放過,硬將他給扯了起來,對方雖然很壯,但趙軒手中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
扯起來後,將剩下的半囊酒,就這樣硬給官布灌了下去。
官布本能的喝著,灑的反而不多,酒囊見底,趙軒這才鬆手,也不管官布的頭重重磕在矮台上。
他對著篝火哈哈大笑,然後也踉蹌著回到了自己的氈房。
這幫人喝酒太猛了,最後一擊雖然放倒了官布,但他也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他不知道篝火什麼時候熄滅的,他隻知道自己起來時,整個牧區異常的安靜,
躺在氈房裡,他似乎能聽到不遠處,馬在咀嚼乾草的聲音。
晃了晃腦袋,那種神奇的水聲再度出現,雙手微用力,按著兩邊的太陽穴,
很疼,但是一旦鬆手後,整個腦袋就會清醒三分。
連著兩次後,他翻身坐著,鼻間傳來淡淡的藥香。
“喝了。”
費顏將一碗黑糊糊的藥湯端到他麵前道。
趙軒也不問是什麼,端起就喝,藥入胃中瞬間能感受到一股暖意,然而這種感覺沒持續半分鐘,
他就噌的起身,往外間跑去,來到雪牆處,他覺得自己的黃膽水都快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