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徹再度於心不忍,“睿王殿下,小娘子身子嬌弱,隻怕受不住琉璃上跳舞。您容情吧,在下這畫舫可不能成小娘子的噩夢啊。您這大人物,何至於呢。”
睿王斥責公孫徹,“這邊玩得開心呢,你怎生一直勸起來了?”
公孫徹對睿王自內心很是不滿,無奈自己一屆商賈奈何不得他。
睿王對沈江姩居高臨下地笑道:“跪下求求本王,這琉璃舞也可以不跳的。”
周芸賢扯了下沈江姩的衣袖,低聲道:“彆討苦頭,強什麼強,跪下磕個頭認個錯就行了。”
沈江姩睇著周芸賢,認真道:“明明可以選擇站著跳舞,我為什麼要選擇下跪磕頭呢?”
一句話使得睿王怔在當下,手心出了一層汗,心底也怦然狂跳。
公孫徹亦對小娘子心生激賞,當下覺得那睿王被比的微小了去,還有小娘子的夫婿,太不是個玩意兒了,公孫徹竟頗有幾分想念數月前不許小娘子進畫舫玩樂的凶狠的太子殿下了。
沈江姩退下繡鞋,僅穿著羅襪,當即步至堂中,踩在琉璃碎屑上,鑽心的疼痛使她幾乎承受不住。
琴師問她:“當下這首釵頭鳳可以麼?”
沈江姩說:“無所謂啊。有曲子沒曲子沒區彆。”
她在琉璃上舞了一曲釵頭鳳,曲子挺長,約二盞茶功夫,她潔白的羅襪被血浸透,她麵頰上甚至帶著堅韌的笑意,如開在高處不容褻瀆的花束。
曲子戛然而止。
睿王注視著沈江姩的視線中如有火焰在燃燒,他又念她名字,“沈江姩。”
沈江姩靜靜地將繡鞋穿上,“還想看什麼舞曲?宋曦文。”
睿王唇角揚起,“很好。你敢直呼本王名字。”
他突然又很有些不舒服,她是為了不給太子丟掉顏麵,而這般堅強麼,言道:“去休息吧,需要傳藥治傷嗎?”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沈江姩垂著麵頰,不卑不亢退出這間豪舍。當下睿王需要她指證太子招惹臣妻,她明白睿王不會做太絕。
下人領她安頓在一間上房,周芸賢當下也想跟進屋去,安慰一下妻子,女人嘛,受點委屈,不都需要男人安慰一下。哄兩句就好了。
沈江姩在周芸賢進屋前,反手狠狠把門甩上,門板砰一聲碰在周芸賢的鼻子上。
周芸賢捂著鼻子,抱怨道:“你在怪我嗎?我勸你跪一下,人家是王爺,今上不知多寵愛睿王,你跪一下怎麼了?你自己骨頭硬,死要麵子活受罪,怨我?你的手背被燙,你的腳被琉璃刺破,都是你自找的罪受,你活該。”
沈江姩沉聲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有自尊。我死也不跪。你想跪想巴結,你去跪個夠就是了。窩囊廢。”
“你!”
沈江姩怒道:“你反正在禹州大義巴結尤氏,在上京巴結我父親,之前把我送太子巴結太子,現在讓我陪酒巴結睿王,你一點都沒改變,太讓人失望了,你早點死好不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