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到了下班時間,顧然選擇值班,每隔半小時去一趟住房區,觀察趙文傑的狀況。
陳珂也值班,放心不下劉曉婷。
蘇晴和何傾顏掐點準時走,兩人同時把車開出去,逼停了彼此兩三分鐘,最後蘇晴選擇退讓——這些都是顧然親眼所見。
黃昏時,天空像是有穿霓虹衣裙的仙女飄然經過,隻留雲彩似的裙擺在空中,緩緩朝西收攏。
等衣裙消失,天空又沒有太陽的亮了一會兒,不久就徹底暗下去。
顧然飛速敲擊鍵盤,一行行文字落下,一萬字檢討書逐漸完成。
“顧然。”
他抬起頭,心神還有些恍惚,問“有事?”
“你,”陳珂轉頭看著他,“什麼時候去查房?”
顧然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去吧。”
“那好,我等你一起。”陳珂笑道。
“你不會怕,嗯~~,黑吧。”顧然中途伸了一個懶腰。
陳珂故意裝作沒聽清。
他們走出辦公室。
兩人獨處似乎是第一次,安靜得有些尷尬,陳珂道“你的檢討書寫完了嗎?”
“還差三千多字,爭取今晚寫完它!”
“你留下來加班不會是為了寫檢討吧?”陳珂問。
“是啊。”顧然很誠實。
“不狡辯啊?”
“作為心理治療師,對自己誠實是基礎,何況你又不能扣我工資。”
“小心我告訴蘇晴。”
“伱要背叛革命嗎,陳珂女同誌?”
“什麼革命?”陳珂笑起來,“我怎麼不知道?”
“推翻蘇晴的組長暴政,我當組長,然後,”顧然道,“施行我的暴政。”
“那我選擇蘇晴。”
兩人走到一樓,和值班護士打了聲招呼,對方正用手機偷偷看劇,被他們嚇了一跳。
見是他們,又正大光明地看起來。
“小心我告訴蘇晴!”陳珂笑著又說了一遍。
“珂珂~”不是蘋果臉的護士撒嬌。
站在一旁的顧然很不解。
從辦公區出去後,去住房區的路上,他問出自己的疑惑“你什麼時候和護士關係這麼好的?”
“你和王護士關係不是更好嗎?”陳珂反問。
顧然沒說話。
他其實也苦惱,他能看出王佳佳對他有好感。
血淋淋的剖析內心,他對王佳佳,隻有男性對女性的**,沒有在一起的點點念頭。
既然如此,他就該告訴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可是,對方還什麼都沒做,他就說出這種話,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
有切實的實驗證明,男性在男女關係上確實容易自我感覺良好,他可不想在至少要待五年的{靜海},成為護士們的笑柄。
見顧然沒說話,陳珂為自己的閨蜜問道“顧然,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沒仔細想過。”
“現在仔細想一下。”
第一個想法,當然是身材好、臉好看,顧然從不是一個脫離群眾的人。
“長相合眼緣,”他說,“性格有趣,不有趣也行,但起碼善良。經曆乾淨一點,我相信出淤泥而不染,但隻想接觸那些不靠近淤泥的人。”
陳珂點點頭。
菲曉曉完全符合。
“最好呢,”顧然又說,“外表時尚一些,穿衣好看。”
“什麼才是穿衣好看?女孩子的衣服可不是你們男生的,複雜著呢。”
“嗯——,就是,找到屬於自己風格的人,像你一樣,輕熟是你的風格,你穿各種輕熟的衣服申明,我隻是舉例,沒有”
“到了到了~”陳珂三兩步走進住房區。
她不是惱怒顧然對她沒意思。
她是氣自己又不醜,他一副她是瘟神的姿態,很傷她的少女自尊心。
兩人一一查房。
趙文傑又鬨了一次,打了鎮定劑睡了。
劉曉婷在病房裡玩手機,可能病情又輕微發作,沒搭理兩人,自閉似的盯著手機。
“曉婷,記得多喝水。”陳珂給她倒了一杯水。
有些患者,吃抗抑鬱藥特彆口渴,如果不能立即喝到水,都會引起焦慮。
查完剩餘的房,兩人從樓上下來,還沒到一樓,聽到護士們的聲音。
“連個陌生人都不如!”是值班的男護士。
兩位心理治療師默契地停下腳步。
顧然是因為有好戲看!
陳珂是因為這時候出去,當事人會尷尬。
“陌生人?我對陌生人說那麼多話?我的心都被狗吃了是吧?”值班女護士。
“是我的心被狗吃了!”
沉默一會兒,男護士又道“我他麼就是一隻喜歡美羊羊的沸羊羊!”
陳珂聽到顧然克製不住的輕笑聲,她瞪了他一眼,讓他有點同情心,但轉過頭,她自己也露出微笑。
顧然湊近了一些,想去偷看。
陳珂把他拽回來!
又等了一會兒,兩位護士都沒聲音了,他們走下去。
護士站,女護士在護士站內,男護士蹲在住房區入口處,什麼也不乾,乾巴巴地望著外麵,像風乾的蛤蟆。
“顧醫生、陳醫生!”女護士站起身。
男護士也站起身,站在不遠處,眼睛怎麼都不去看女護士。
“嗯。”顧然崩住自己的表情,“過一會兒麻煩你們巡邏,多留意今天發病的病人,如果趙文傑流口水、尿在身上,記得幫他換衣服。”
“多給劉曉婷倒水。”陳珂補充。
“好的!”女護士趕緊記下。
走出去時,路過男護士,顧然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
走在顧然身後的陳珂,忍不住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讓他快走。
男護士一臉莫名。
兩人走遠後,陳珂笑道“你做什麼?!”
“安慰他啊,我可是心理谘詢師!”顧然道。
“少來,明明是奚落,你就想看人家的熱鬨!”
“那就是他安慰我,讓我開心。”
“你也好意思要娶善良的女孩子,自己有點良心吧!”
“‘我連個陌生人都不如!’、‘沸羊羊’,哈哈哈!”顧然大笑,走路都七拐八拐,在夜色中漫不經心。
陳珂想說他,但他笑得太有感染力,讓她也忍不住笑。
也在笑的人,顯然是沒辦法教訓另一個人的。
顧然心中很暢快,不是因為護士的事,是因為今天找到了趙文傑的病症。
笑著笑著,他對著大海方向大喊了一聲,聲音在夜空中徘徊。
“你要死啦!”陳珂趕緊拉住他。
顧然滿臉笑容,心中快意,他說“陳珂,你說,我沿著大海一直走,能像上坡一樣走到天上去嗎?”
陳珂知道,顧然現在對自己的人生躊躇滿誌。
她看向大海。
天黑之後,大海隻留幾點碎碎的燈火,和天上星空連成一片,如果沿著大海一走,或許真的能像上坡一樣走到夜空中去。
“你說話很有詩意嘛。”她道。
“其實我是一位詩人。”顧然自我介紹。
“詩人?”
“嗯,我已經寫了一首詩,念給你聽?”
“好啊。”
顧然一想“算了。”
“怎麼了?害羞?”
“不是,你看,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我給你念詩,你還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呢。”
“好,孤男寡女,有些話我想和你說。”陳珂決定好好說說這件事,讓他明白,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他對她沒意思。
“彆!”顧然拒絕。
原本陳珂想說其他事,但現在對另外一件事好奇了,她問“你是不是在這方麵吃過虧?被有男友的女人告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