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捏了捏眉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明日,我要去揭發慶王!”
榮佩蘭握住他的手,“捉賊拿臟,慶王你可有證據?”
紀韞璋抬眼看她,“慶王買賣官位,科考受賄,正是貪汙軍餉,甚至連修壩固堤的錢都要吃!”
“這哪一條不是死罪!”
榮佩蘭搖頭,“若是隨意換了一個官員,都是滿門的罪。”
“但是在慶王身上就行不通了,阿爹很少跟我說朝堂,但我阿爹說過一句,當年陛下是願意和慶王同坐大寶。”
紀韞璋皺眉,“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慶王——”
“自然不。”
榮佩蘭打斷他的話,“打蛇七寸,你們追查了慶王這般久了,難道就沒有彆的發現?”
“兵權,財權,民生,慶王無非是想架空陛下。”
說著她盯著紀韞璋的眼,輕輕眨了眨,“你現在近水樓台,不若你換個方式告訴陛下。”
“似有若無,才能令人心生恐懼。”
紀韞璋慢慢抬頭看向她,隻見她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將這輕易要掉頭的事看得無比輕。
——
禦書房中,滿桌子堆積如山的奏折,陛下從未感覺這樣力不從心。
自翻過年後,沒有一件是稱心的消息。
紀振明守了那麼多年的邊關,不曾出過任何變故,他一走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是不是他老了,他的決策真的出錯了。
紀振明還是那個紀振明,其實從頭到尾變了的人,是他。
曹公公端著醒神茶邁著輕巧的步子,躬身走了進來。
“陛下,喝點茶水吧,您已經看了一個時辰的奏折了。”
陛下揉了揉太陽穴,慢慢站起身來,“這茶喝多了,晚上睡不著,陪朕出去走走吧。”
曹公公連忙拿起狐皮大氅,“陛下,外麵雖說雪已經停了,但也是凍得很。”
陛下毫不在意擺擺手,“正好清醒下腦子,朕都覺得朕快要老糊塗了。”
曹公公扶著陛下的手,“陛下哪裡老,七殿下才三歲,您正當壯年!”
陛下看了眼自己有些枯瘦的手,“朕明明隻比那紀呆子大三歲,上回一見,朕好像要比他老了十幾歲。”
曹公公扶持著陛下慢慢走出禦書房,迎麵的冷風直襲麵頰,他緩了一緩後道。
“陛下憂心國事,為天下黎明操勞,如何能不滄桑。”
陛下笑了,“紀呆子管著幾十萬的兵,而朕管著天下,所以朕才如此蒼老,你是這意思?”
曹公公連聲應道,“是。”
陛下看著不遠處的飛簷,喃喃道,“紀呆子重傷,朕都沒有勇氣將這個消息送回信陵侯府。”
曹公公語結,末了也隻能安慰道,“軍中的軍醫都是跟著紀侯身經百戰,能起死回生的本事,紀侯定會吉人天相。”
禦書房離勤政殿近,也離觀星台也近,每日欽天監就在此觀天象算四季。
觀星台兒,夏風涼爽。
冬日就沒幾個人來這邊了,冬日寒冷,湖麵已經結了厚厚的冰。
湖麵上傳來歡樂的嬉笑之聲。
遠遠看,好像是幾個孩子玩樂。
“那都是誰?”陛下看不清人。
曹公公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好像是慶王世子和七殿下還有六殿下在玩冰車。”
“岸邊的那人好像是慶王殿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