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走下樓去。
張桂芬朝著身後一位親衛使了個眼色。
那親衛旋即緊跟在明蘭身後。
明蘭站在趙小娘子身前,問向那幾名差役,道:
“不知她犯了何罪,竟是勞煩幾位吏胥大哥為何要將她帶走?”
為首差役看到明蘭身後的的帶甲之士,當即不敢小覷,作揖道:
“衙門辦案,還望姑娘莫要插手過問。”
趙小娘子突然跪地道:“請盛姑娘做主,我來京城,一是為了想要好好做生意,二是為了尋我未婚夫。”
“可是到了這裡才知,我那未婚夫早已心有所屬,這些人欲將我抓走,是擔心我會誤了那無情郎的好事。”
她簡短的將事情原委說出。
明蘭是屬於路見不平,便要拔刀相助的性子,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審時度勢的情況下。
像是現在這般情況,她萬不會就讓差役將趙小娘子帶走。
女子一旦入了公堂,非死即傷。
帶著差役過來的那個中年男子冷哼道:“明明是伱要纏著歐陽公子,竟在這裡倒打一耙,簡直不知羞恥!”
隨後,他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向明蘭開口道:“姑娘,還請你莫要多管閒事!”
說著,他便越過差役,推了下明蘭,欲要將她身後的趙小娘子帶走。
而明蘭因一時沒有防範,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張桂芬見狀,立時大喝道:“放肆!”
隨著她話音剛落。
整座茶鋪內外,頓時湧出十餘名帶甲佩刀的將士。
他們原本並未露甲胄,而是用一層外衣裹住。
如今,紛紛都將外衣褪去,圍住了那幾名差吏。
為首的捕快拱手道:“不知幾位隸屬何司?這茶鋪掌櫃趙娘子涉嫌賣假茶,已有不少人喝壞了肚子,按律,我們需要帶她回去審訊。”
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將士將腰牌取出。
那捕快一瞧,竟是‘蕩虜軍’腰牌,當即嚇了一跳,連忙恭敬作揖,
“不知是蕩虜軍,冒昧了,我們走。”
說罷,就欲帶著那些個捕快離開此間。
然而,蕩虜軍的十幾名將士卻不為所動。
直至張桂芬來到明蘭身前,關心問道:“無礙?”
明蘭搖了搖頭。
張桂芬看向那中年男子,沉聲道:“方才,你哪隻手臂撞得她?”
那中年男子此刻早已看清形勢,魂兒都要被嚇走了,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終,忽的跪倒在地。
見狀,張桂芬道:“既然不說,那就將你兩條手臂都給廢了。”
剛說完,就有兩名將士分彆擒住那中年男子,稍稍一用力,他那兩條臂膀便已斷骨。
劇烈的疼痛感瞬間湧上心頭,僅是片刻,就已暈厥倒地不起。
隨後,張桂芬又瞧了瞧那些捕快,道:“哪個衙門?”
為首一人心生驚駭,連忙恭敬道:“小的來自開封縣衙。”
汴京城有開封府,開封府下轄多縣,其中一縣就名‘開封’。
張桂芬道:“你說她的茶,是假的?”
那捕快頓時不敢言語了。
張桂芬看向趙小娘子,笑道:“去將你方才為我推薦的茶品做出來,我要嘗一嘗。”
趙小娘子喜極而泣,心說今日若非遇到貴人,隻怕難以善了,甚至會被那薄情郎趕出汴京也不一定。
她連忙點頭,為張桂芬開始做茶。
當茶品好了以後,張桂芬與明蘭一同坐下品鑒。
原本一樓裡是有不少客人,可那中年男子帶人來鬨這麼一場,早就將客人都給嚇跑了。
而那些捕快們因為蕩虜軍將士的身份,也不敢妄自擅動。
所以此刻,整座茶鋪顯得格外幽靜。
張桂芬靜心的品著茶水,一時回味無窮,時而會向明蘭問道:
“這茶挺不錯,我在汴京裡喝了不少名貴的茶水,與之相比,卻總覺得少了些滋味,你推薦的這鋪子甚好。”
“這個茶叫做戲水丹青?光看這茶湯品色,卻是像極了一幅山水畫嗯.味道也不錯,就是不知你舅舅喜不喜歡。”
“.”
說罷,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趙小娘子,朝著她招了招手,道:
“這裡是三十兩銀子,你彆嫌少,我今日出門並未帶太多現銀。”
到了她這個身份,在京城中消費,壓根就無需親自帶著銀子。
比方說,她去某個酒樓裡吃食,待吃好以後,自會有人將錢付上。
如今親自給趙小娘子付錢,自有一番心思。
見狀,趙小娘子連忙施禮道:“要不是夫人您在,隻怕我就被那些差吏帶走了。”
“如今哪還敢收您的錢,而且您給的太多了,我若拿了恩人的錢財,隻怕是要折壽了。”
“所以這錢,我不能要”
張桂芬笑道:“給你你就拿著,但並不是白白給你。”
“自明日起,你抽出半天的功夫,前往忠勇侯府教我做茶,如何?”
“作為回報,我每月會給你銀子,就當你這鋪子裡的租金了,怎樣?”
聞聲,趙小娘子頓時瞠目結舌。
去.去忠勇伯,哦不,是去忠勇侯府上,教雁門郡夫人做茶?
這.這何止是潑天的富貴啊!
隻怕是從此以後,再無人敢來尋自己的麻煩了.
一時間,趙小娘子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張桂芬對麵的明蘭笑著問道:
“怎麼?你不願意?”
趙小娘子連忙搖頭,忽的跪倒在地,向張桂芬施以大禮,道:
“幸得夫人您看得起,妾自是感激不儘,心中唯有惶恐。”
“謝夫人大恩大德!”
說罷,重重磕頭。
張桂芬道:“快起來,方才聽你與這幾名差吏交涉,也是個苦命的女子。”
“些許小事而已,算不得什麼。”
頓了頓,她看向那些差吏,道:“你們還不走?”
張桂芬當著他們的麵喝茶,又讓趙小娘子教自己做茶,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難道,她還能找人教她做假茶不成?
那幾名差吏從方才言談中早已聽出張桂芬的身份。
衛淵大婚,整座汴京城誰人不知?
此刻,若非顧及著人多,隻怕早已被張桂芬的身份嚇尿了。
如今,誰還願過問著這檔子破事?
二話不說,便是爭先恐後的離開茶鋪。
至於那暈厥在地的中年男子,則被蕩虜軍的將士扔到了街外一處陰暗角落,任由其自生自滅。
原本張桂芬是懶得過問這鋪子裡的事情,不過既然涉及到了明蘭,那趙小娘子做得茶,自家官人也是喝過。
索性,就略微涉足一番,也好讓那趙小娘子欠自己人情,好儘心教自己做茶的手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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