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曠坐最早的一趟火車,直奔上海,他打算到上海再轉車,因為上午根本沒有去廣州的火車,閻解曠根本等不了。
三天兩夜過去了,閻解曠是六號出發的,八號的中午才輾轉到達廣州。
下了火車,閻解曠就直接找了一輛麵包車,直奔廣州市人民醫院,價錢都沒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醫院在哪。
到了人民醫院,司機要十塊錢,閻解曠皺了一下眉頭,這明顯是宰自己啊,欺負自己是個外地人,但閻解曠著急找人,扔車裡十塊錢,背著包,就進了醫院。
他不知道閻解放在哪個科看病,隻能去找這兒的領導,閻解曠敲開了副院長的辦公室門,這個副院長恰好是管行政的,閻解曠向他說明來意。
這個副院長看著閻解曠說道:“按理說,軍人應該去部隊醫院啊,你這光說有這麼個人,我到哪給你找去啊,我印象當中沒有軍人來我們醫院就診啊。”
閻解曠實在是沒辦法,苦苦哀求這個副院長幫忙查一下,副院長最後同意了,打電話找來了一個副主任,帶著閻解曠去查,副主任帶他去了登記處,那有幾個護士在,一聽閻解曠的情況就一起幫著查,但查來查去沒有閻解放這個人。
閻解曠自己全程在旁邊看著,確實沒找到閻解放的名字,連閻解曠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王學東寫錯地方了,就在閻解曠想要放棄,直接去部隊找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讓幾個護士查一查,有沒有王學東這個名字。
護士又幫著重新看,過了一會兒,一個護士喊道:“找到了,有王學東這個人,在特護病房三床,還是院長給辦的,說是特事特辦,有陳院長的簽字呢。”
這旁邊本來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的副主任,一下子緊張起來,忙招呼閻解曠,說道:“這位閻同誌,事不宜遲,我這就帶您過去。”
閻解曠看著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副主任,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副主任笑了笑,說道:“麻煩您了。”
副主任帶著閻解曠直接上了樓,到了四樓,副主任看到三床的病房門前,一左一右坐著兩個人,一看到副主任和閻解曠,一下子站了起來,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們兩個。
副主任有點不敢說話了,閻解曠一看,直接走了過去,說道:“你好,通知,我是閻解放的弟弟閻解曠,是王學東王團長讓我來的。”
兩個人還是沒放鬆警惕,其中一人說道:“你的證件。”
閻解曠很慶幸,他沒時間開介紹信,走時候把戶口本放進了包裡,而且是兩本戶口本,還有閻埠貴的,那上麵有閻解放的名字。
那人檢查以後,這才放鬆下來,笑著對閻解曠說道:“不好意思,我這也是例行公事,你來的還真巧,我們連長上午剛醒過來,你進去吧,我們團長也在。”
閻解曠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聲“請進!”
閻解曠推門而入,首先向病床看去,閻解放穿著一身病號服,腦袋被包的嚴嚴實實,隻把五官露了出來。
閻解曠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喊了一句“二哥。”
閻解放看到閻解曠也有點激動,但還是說道:“哭什麼啊,我也沒死,就是被彈片咬了一口,對了,你怎麼來了?”
這時候旁邊的中年人說道:“我讓他來的,不管怎麼樣,手術得有親人在旁邊,你總是說老婆帶孩子不容易,孩子還小,父母年齡又大,我隻能讓他來了。”
閻解曠抹了一把臉,說道:“王團長吧,我是閻解曠,是他弟弟,我十分感謝您。”
王學東看了看閻解曠說道:“伱哥老是念叨你,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隻能寫解放的地址了,還好你收到了。”
閻解曠這才知道,信為什麼送到九十五號院,王學東接著說道:“你哥是執行特殊任務,深入敵後,乾得確實挺漂亮的,但有些過火了,最後結果就是,那邊用了炮兵團,就為了轟他,他也是命大,但腦袋進了一個彈片,要做開顱手術。”
閻解曠聽完,雖然對自己二哥挺佩服的,但開顱手術的危險他還是知道的,連忙問道:“要不要轉到四九城去?”
“不用,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四九城的專家已經來廣州了,就是為這場手術。”王團長說道。
閻解曠點點頭,眼睛不時的看向自己的二哥,王學東注意到了,就說道:“行了不耽誤你倆敘舊了,你也多陪陪你二哥,我先回去了,有事就跟外麵的人說。”
王學東走了,這閻解曠才放鬆下來,鐵血軍人,尤其還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給人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閻解曠看著二哥,說道:“你說你執行任務就執行任務,你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人家用一個炮兵團追著轟你?”
閻解放嗬嗬一聲,說道:“其實任務很簡單,但要返回的時候,看到他們司令部了,我就和我的戰士們,把司令部一鍋端了。”
閻解曠吃驚不已,知道自己二哥膽子大,沒想到自己二哥膽子這麼大,閻解曠向自己的二哥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