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想起來了,路上有一青年與自己發生了碰撞,從而導致兩幅畫混在了一起。
不過那時的他,渾然不知對方就是唐劍秋,更未曾細加檢視,滿腦子想著如何儘快得到美人,可如今腸子都悔青了。
這本是他精心籌備,他原本就指望這份禮物能夠博得魏忠賢的歡心,沒想到卻觸動了對方的逆鱗。
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磚,一下又一下地磕著,“公公息怒,下官絕無冒犯之意,
下官本是一片赤誠之心,本欲用薄禮表心意,誰料世事弄人,竟生出這等變故……這……這畫定是在來的路上被人掉包了,望公公明鑒!”
言罷,淚水與汗水交織,浸濕了衣襟,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魏忠賢的怒火猶如狂瀾,難以平息。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如劍,直指王老丈鼻尖,言辭間滿是冷冽與不屑,“你這狐狸和惡犬交配生下來不夠月份的早產兒雜種,竟膽敢妄自揣度老夫的心思!
老夫本欲留你條活路,卻聞你素來貪戀女色,樂此不疲?哼,既然你如此向往那太監的‘清淨’生活,本督便大發慈悲,成全了你這一番‘美意’!”
言畢,魏忠賢的目光如寒冰般轉向一旁的田爾耕,滿是命令,“將他帶下去,即刻執行!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百子千孫’!”
“不!九千歲,饒命啊!小人無知,求九千歲開恩——”
王老丈聞言,嚇得臉色蒼白,他拚命跪地磕頭哭喊著求饒,但一切都已無濟於事。
似乎覺察到先前的指令尚不足以彰顯威嚴,魏忠賢在原有的基礎上補了一句
“另外,把他的兒孫帶下去一並執行,至於年滿十四的女子,儘數發配為娼,以儆效尤!”
王老丈哪裡見過這樣的正式?驚恐之下,竟失禁於當場。
一股刺鼻的尿臊之氣瞬間彌漫開來,魏忠賢很是嫌棄的用手扇了扇,在揮手命人速速將王老丈一行人帶走。
田爾耕麵色冷硬,不動聲色地指揮著手下,將顫抖不已的王老丈拖出了房間,隻留下魏忠賢一人站在那裡,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在那之後,書房內恢複了死寂般的寧靜,隻有魏忠賢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田爾耕站在一旁,目光低垂,似乎在等待著魏忠賢的下一步指示。
魏忠賢緩緩坐回太師椅,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眉頭緊鎖,仿佛正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田爾耕站立在一旁,又見四下沒有什麼人,斟酌了好一會兒才俯身貼耳,在魏忠賢耳畔嘀咕了什麼。
“什麼?!皇上近來竟對木工之事癡迷至此,還打算親身涉足那市井小民的技藝試煉?”
田爾耕緩緩頷首,麵容之上凝結著一層難以言喻的沉重,“是的,九千歲,皇上對木工之藝的熱愛,已是日益深厚,
近日風聞民間即將舉辦一場效仿魯班大師的木工大賽,皇上便心生雀躍,意欲下場一試身手,更甚者……他還帶上了信王一同前往。”
魏忠賢聞此消息,臉色倏地轉為鐵青,眸中掠過一絲驚恐與憤怒。
“就他們兩個?你們為何不設法勸阻?為何要讓他帶著信王一起去?要是信王在皇上麵前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