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馬爾罕,這個名字自古以來便承載著無數的傳說與榮耀。它曾是絲綢之路上的明珠,東西方文明交彙的中心,見證了無數帝國的興衰更替。亞曆山大大帝曾將其譽為“最美麗的城市”,而後來的教派文化在此地更是綻放出耀眼的光彩。
當布日哈圖的軍隊兵臨城下,撒馬爾罕再次成為了戰爭的焦點。這座古老的城市,曾經繁榮昌盛,如今卻被戰爭的陰影所籠罩。
城牆上,穆明和他的士兵們緊張地巡視著,他們知道,從東方而來的察哈爾部不僅是“蒙古正統”,而且因為緊靠繁榮富強的明國,所以也稱得上裝備精良、戰術多變,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圍城之初,撒馬爾罕的居民們還保持著一絲樂觀,他們相信城牆的堅固和守軍的勇猛。然而,隨著布日哈圖軍隊的持續圍困,食物和水源開始變得緊張,城內的市場逐漸蕭條,往日的繁華不再。居民們的臉上寫滿了憂慮和不安,他們開始有意識的少吃東西,為可能到來的長期圍困做準備。
布日哈圖並沒有急於攻城,而是采取了圍而不攻的策略。這並不是因為他把時間當做他最大的盟友,而是故意要給布哈拉軍隊造成這種心理印象。
事實上,布日哈圖很著急,因為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所有控製區,撒馬爾罕就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地盤,是他和察哈爾部翻身的本錢。
他的軍隊在城外紮下營寨,兩路主力已經會合,重新形成了一道嚴密的封鎖線,切斷了撒馬爾罕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圍城的日子裡,布日哈圖的士兵們也並不閒著,他們在營地中進行著各種訓練,從周邊地區搞來各種簡易材料打造攻城器械,看起來是準備隨時發動攻勢。
在圍城的壓力下,撒馬爾罕的守軍開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城牆上的士兵們日夜警戒,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穆明作為大汗,更是身先士卒,他親自巡視城牆,鼓舞士兵們的士氣。
圍城期間,撒馬爾罕的居民們也展現出了堅韌不拔的精神。他們自發組織起來,特彆是城內的工匠們,他們投入到了防禦工作中,利用自己的技藝,加固城牆,製造防禦器械。
儘管生活變得艱苦,但撒馬爾罕的居民們並沒有放棄希望。他們相信,隻要團結一心,就能夠抵禦外敵的侵襲。撒馬爾罕經曆過無數次戰爭,這座城市的曆史與文化成為了他們精神的支柱。他們回憶著這座城市的輝煌過去,從中汲取力量,堅信撒馬爾罕能夠再次迎來和平與繁榮。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布日哈圖這些天裡絕不隻是在練兵和打造器械,這些行動不過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布哈拉汗國上下可能都沒有人認真讀過來自東方的兵書,不知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但布日哈圖是讀過的,而且讀得很熟。
在撒馬爾罕的城牆下,一支察哈爾軍如同夜色中的幽靈,繼續著他們的行動——他們在挖掘地道。察哈爾部蒙軍的戰士們揮動著鏟子,每一鏟土都被小心翼翼地移走,地道逐漸延伸,穿過了中亞堅硬的土地,直指撒馬爾罕的城牆。
城牆之上,穆明和他的將領們警惕地輪番巡視著,他們並未察覺到地麵下的暗流湧動。穆明堅信城牆的堅固,以及守軍的勇猛,他認為這些足以抵禦任何外來的侵襲。
然而,隨著地道的深入,布日哈圖的軍隊終於判斷出來,他們已經挖到了撒馬爾罕的城牆之下。於是,在報告給太師之後,察哈爾蒙軍開始在城牆腳下秘密埋設炸藥。
這些炸藥來曆多元,有些是當年西遷葉爾羌之前從大明搞到的,有些是到達葉爾羌之後自製的。儘管可能多少有些良莠不齊,但火藥就是火藥,隻要量大到一定程度,引爆之後都會產生巨大的破壞力,足以動搖城牆的根基。
終於,在抵達撒馬爾罕之後第八日,這個無月的夜晚,布日哈圖下達了最後的命令。興奮的林丹巴圖爾親自點燃長長的引線,火光在黑暗中劃過一道亮麗的軌跡,順著地道、向著城牆腳下的炸藥飛速蔓延。
“轟!”一聲巨響,震天動地,撒馬爾罕的城牆在爆炸聲中顫抖。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城牆的一段在爆炸中拱起、崩塌,頃刻間化為無數碎片四散飛濺。
穆明和他的守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火藥,也不是不知道火藥可以用於爆炸,但他們確實頭一次見到火藥被如此使用。
一來,火藥是很昂貴的物資,要一次炸毀一段城牆,這其中的花費可想而知;二來,中亞的地下水可不如東方的中原那般充裕,相對就造成了地麵的堅實,所以挖地道本身也很有難度,被用於戰爭的時候並不算多,至少遠少於中原。
布日哈圖當初在研究高務實時學會的這一手絕技,竟然有了“一招鮮,吃遍天”的趨勢,這可能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不過,布哈拉人並未放棄。穆明高舉戰刀,發出震天的怒吼,緊急率領著他的親軍衝向了缺口——果不其然,察哈爾蒙軍正欲乘機殺入。
布哈拉大汗親軍毫不猶豫地與湧入的察哈爾軍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刀光劍影中,布哈拉士兵的勇猛讓察哈爾軍的首次進攻受挫,甚至在塔什海親自趕往缺口處督戰後,也沒能改變戰場劣勢的局麵,察哈爾蒙軍被迫暫時撤退,重新整頓。
戰術的成功與戰鬥的失敗讓布日哈圖十分不滿,七八名將領被他親自拿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連屢立戰功的塔什海都挨了三鞭,左手手臂印上了三道比大拇指還寬的血痕。不過,對於塔什海這樣的硬漢來說,鞭子並不疼,疼的是麵子。
看他那咬碎鋼牙般的表情和鐵青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隻想報仇,隻想洗刷今夜的恥辱。
林丹巴圖爾出麵為眾將求情,表示剛才的失利主要還是因為缺口不夠寬,察哈爾的勇士們實際上很難投入戰鬥,很多人隻能在後麵乾著急,而前線缺**戰的勇士們卻總是隻有百餘人左右。
布日哈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也有苦衷且不便公開解釋——火藥是很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