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矜厘又從房間折出來,瞪他:“你又幫不了忙,還說風涼話乾嘛!”
“行吧,早知你如此傲氣,就不該多嘴幫你問。”謝霽延神情散漫,將她亂踢掉的高跟鞋拎起來,丟到她房間門框,“地上涼,鞋子穿好。”
這個小臭毛病若再不改,他得讓人把地板全鋪上羊絨地毯了。
矜厘垂下羽睫,探出嫩白足尖,隨意勾回鞋子。
接著,在謝霽延抬腳要移去書房之際,她連忙扯住他袖角,“你把話說明白。你真的幫我問蘭霧莊的事了?”
“求人就這種態度?”謝霽延微微側眸,目光流連在她纖細的手指上,粉粉的指甲蓋裡,小小的月牙痕泛著玉般質感,他笑弧加深,“也就我這麼慣著你。”
他寵她,溺她,慣她,從不多加掩飾。
矜厘就是仗著這點,才敢如此恃寵而驕。
但她也確實有這個資本任性妄為,畢竟十三載的感情,不是誰都能比擬的。
否則,魏雪泠也犯不著從她這裡先籠絡。
“行嘛,我錯啦,霽延叔叔。”矜厘特會矯揉造作。
反正小女子能屈能伸,“您大人有大量,就彆跟我這種鄉野小刁婦計較啦,快告訴我嘛,殷顯到底同不同意?”
鄉、野、小、刁、婦?
虧她什麼形容詞都敢往自己上堆,謝霽延唇角糅雜著寵溺:“他說會考慮。”
矜厘的眼睛,瞬時像穿梭在梨樹間的螢火蟲那樣盈盈亮起,燃著希望:“意思是,這事有盼頭?”
“嗯。”
“那太好了,我要立刻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邱檸,她肯定會開心到瘋叫……”
“事成再說。”謝霽延阻止她發信息,“現在隻是一半機會。殷顯這個人,性情陰晴不定。”
“哦,好吧,聽你的。”矜厘眉眼浸滿笑意,嘴甜甜的又說:“那我過幾天,給你燉梨解暑啊。”
“梨還很青澀,你確定要燉給我喝?”
“我會挑最大最飽滿的燉嘛。而如果太澀的話,我就多加點冰糖唄。反正我苦誰,也不可能苦了霽延叔叔你的。”
“花言巧語。”
謝霽延輕抬手臂,將袖角從她指間扯回,反掐了一下她小耳朵,“我可記住了,燉甜一點。”
甜能刺激多巴胺,他喜歡。
矜厘心跳加速。
謝霽延似乎渾然不覺自己指腹的溫度撚在她耳垂,使她有多麼敏感。
幾乎無異於用嘴輾她,啃她,吻她……
四日後。
月亮潮汐退儘。
矜厘爬到最高最大的那棵梨樹上,精挑細選的摘了一小籃子,抱去廚房給謝霽延燉梨湯。
而謝霽延這兩日也恰巧上火,胸腔,喉嚨,皆燥得緊。
但究根結底,也怨他自己,誰讓他手賤的去掐矜厘的耳朵了。
那夜,險險被折磨掉半條命。
直至今日,他依然久久無法忘懷,矜厘的耳珠,猶如一粒撓人的小小朱砂,穿透骨髓脈絡,橫衝直撞的栽進他心臟裡……
把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真有本事,聶梨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