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一看陳書這騷操作也是傻了眼,前頭還嗬斥年輕的特警隊員濮樹不準上樓救人,隻管等著消防隊員過來支援,轉頭自個兒沒帶什麼裝備就衝了上去。
這言行也太不一致了吧!
冷眼旁觀的許明亮一言道破:“陳隊這人就是典型的有事自己上。說好聽的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難聽一些就是不相信彆人。可他忘記了,我們現在是一個集體。嘿,這句話前段時間他可是天天掛在嘴邊督促我們訓練,結果轉頭碰到事兒了就先把我們給拋下了。”
陳川私底下一琢磨,覺得許明亮這話說得**不離十,陳書這性格算是被他給摸透了。
“許哥,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陳川真心請教。
許明亮將嘴裡的香煙吐在地上,用腳後跟踩滅:“還能怎麼辦?疏導交通等消防車進來唄,這就是我們接到的命令!陳隊其實說的沒錯,我們都沒有經曆消防救援的培訓和實戰經曆,像今天這麼大的陣勢,我們隨隨便便衝進去,卻是太危險了。陳川,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得,安心跟著我們維持秩序吧。”
心不在焉的陳川聽了許明亮前麵幾句就沒再聽下去,他放心不下,眼睛直往樓梯口瞄。可天性危機意識極高的他,亦是狠不下這心跟著陳書跑進去。
這火大得,可是讓相隔五層樓間隔,站在樓底下的他們都感覺喘不過氣來。
許明亮拍了拍陳川的肩膀,給他,給自己都下了個台階:“這是陳隊自己下的命令,我們服從命令就好。”
這幾下拍肩倒是讓陳川一個激靈,他下定決心道:“你們歸他管,我是市局下派的,他可管不了我!”
媽的!
大小也跟著陳書去銀三角搏過一次命!
這次再危險,能比上次挨著槍子兒更危險?
如此想著,陳川一咬牙看也不看樓上的滾滾黑煙,抬腿就跟著跑進了樓道裡。
作為協警的濮樹先前一直悶著沒說話,這會兒見隊長和前輩都進去了,同樣鼓足勇氣朝許明亮招呼,不過明顯說話的底氣是懈了許多:“許隊,我跟去幫幫忙?”
原本一直笑嗬嗬的許明亮一聽濮樹這話,直接拉下臉來,嗬斥道:“你們都上去了,誰在底下清出道路?消防車進不來,樓上的人都得死!”
濮樹脖頸一縮,被許明亮激得也是突然發狠道:“你們都欺負我!是我第一個提出來上樓救人的!”
許明亮眼裡閃過一抹欣賞,抬手摟住濮樹的肩膀:“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乾拆彈的,十幾年前拆彈可沒想現在一樣有一大堆的高科技裝備給你用。都得親手下場拆彈,指不定就boom了!”**.y.
說到爆炸的時候,許明亮還特意緊了緊摟在濮樹脖頸上的小臂,做了單手綻放的動作。
“boom!!!”
愣是嚇了對方一跳,眼裡滿是懼意。
“哈哈。”許明亮大笑幾聲,隨即正色喝道,“像我們這種遊走危險邊緣,指不定哪天就得請你們吃席的人,知道最想跟你們這種新人說什麼嗎?”
“說...什麼?”濮樹盯著許明亮摟著他脖子的另一隻手,結巴著問道。
“基層指揮員可不是拿錢就能買的。是要衝陣的!衝陣,你以為憑著一腔熱血,沒腦子一般的也能乾?這事誰上有把握,誰上必死,我們比你這種人有數!這都是擔命的事情!重得很!”
“擔自己的命,擔手下的命,誰上有把握,誰上必死!”許明亮盯著濮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重複道。
“額...”被嚇服的濮樹張大嘴巴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終還是強裝著鎮定反駁道,“川哥不也沒聽陳隊的命令,還不是進去了?”
許明亮知道他的說服已經生效,隨即鬆開摟著的小臂,輕輕一拍濮樹的帽簷,嗤笑道:“人家市局下派的,連大隊長都管不著!”
說完,許明亮抬頭看向五樓處越演越烈的濃煙,心裡也是逐漸沒底。
難得來個對他胃口的隊長,可彆出事了......許明亮心下暗道,隨即“呸”了一口,邊跑著步,邊扯著嗓子朝其他特警隊員們喊道:“都給我精神點!趕緊把路給清出來讓消防車進來!動起來!動起來!把手臂張開,推,給我把人群都推出去!”
濮樹正了正作訓帽,回頭看了眼五樓冒煙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心裡竟然隱隱生出些許的恐懼,隨即逃避似的轉身跟著許明亮出外維持秩序。
也許他也怕了吧。
“川哥,還等著你回來給我們吹牛呢!一定要活著回來!”
......
大樓不遠處。
王局坐在黑色薩塔納轎車的後排,透過單向的黑透玻璃,隔著不遠的距離看向涉火大樓。
“王局,這裡已經由正明特警接手,要不我們先撤?”特警支隊長老高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