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痛心地閉上眼,她真是怕得語無倫次起來:“臣婦一介女流,自是不配多嘴,可……皇宮深院,朝廷重臣,還有民間的悠悠之口,他們……他們會對殿下議論——”
“議論我什麼?”沈戮反問容妤,“是議論我,還是議論你?是覺得我沉迷女色,還是你引誘皇叔?難不成你以為你真的國色天香,配得起我為你臭名垂史不成?”
“臣婦不敢……”
“你若再說一聲臣婦,我這便提劍去南殿,要了那沈止的狗命。”
容妤不得不閉上了嘴,沈戮這才稍顯滿意。
他緩緩直起身,怒意漸退,竟也大膽地抬起手,撫了一把她玉白的脖頸,沉聲道:“你剛剛不是說,想要出宮見你容家的人嗎?我準你。”
容妤一驚,立即轉頭看向他,誰知他立刻說出——
“條件是你日後每晚都要來東宮見我,子時一到,車輦就會出現在你南殿門外,若是不見你人來,彆說沈止,連你容家也要跟著遭殃。”
容妤駭然不已,她惶恐地看著沈戮,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沈戮倒也無所顧忌了一般,經由昨夜,他索性不再裝著與她含情脈脈,還不如直接的手自己能得到的,左右也是這般了,他如今貴為東宮太子,想要什麼,都易如反掌。
偏偏容妤堅定地一口回絕道:“你休想。”
沈戮並不意外,她怎會輕易答應這種事呢?便乾脆把她逼上絕路的好,“你想知道沈止立了側夫人的原因嗎?”
容妤蹙眉,眼有疑慮,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憤恨地看著沈戮:“果然是你。”
沈戮冷笑道:“妤兒錯怪我了,此事與我可是無關的,你要恨,就恨你父親好了。”他緩緩坐到容妤身邊的椅子上,抬手摩挲著銀光閃閃的劍身,眼裡自有輕蔑之意。
容妤的眉頭皺得更深一些,她急切道:“此事怎會與我父親有關?你到底有何意圖?”
沈戮寥寥幾語,直戳容妤心口,“當年朝堂政變,你父親身為定江侯,自是手握兵權,而我母妃乃開國大將軍之妹,背景之深遭到皇後嫉妒,你父親嫉妒我那立下赫赫戰功的舅舅,便暗中與皇後聯手起來陷害我母妃,這件事情你也知曉一二才對。”
“不……不是的。”容妤慌張地搖了搖頭,“父親說過他是被逼無奈,是皇後脅迫他——”
“皇後為何要脅迫他?”
“因為他是定江侯,而當時,他又是你日後的——”
“嶽丈?”
容妤垂下臉,不願再講。
沈戮不以為然道:“的確,若沒有當年的那場政變,你我現在必定已結連理,定江侯自然是我嶽丈,哪會容沈止在東宮逍遙快活了三年之久?”
容妤握緊了雙手,沉默不語。
沈戮再問:“你倒是說說看,這奪妻之仇,究竟是我欠他,還是他欠我呢?”
“事情早已過去,殿下何必執著往事?”容妤終於開口道:“他現在已經落魄至此,殿下便不要趕儘殺絕了罷。”
“想要我手下留情,倒是簡單得很。”沈戮掃一眼容妤周身,“東宮的床榻,夜夜都是你的,你夫君和你父親的生死,都握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