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和莘兒一起去尋夫人了!突然在燈市裡走散,我們都急壞了!”說到這,沈止如同反將一軍地問容妤:“夫人怎就一言不發地不見了呢?”
容妤略一垂眼,“我當時……肚子痛得厲害,來不及同你們招呼一聲,就先行回來家裡了。”
“夫人獨自回來的?”
“自然是了。”
“可我折回原路,問那賣麵具的攤主時,他倒說看見夫人是與一個男子離去的。”
容妤神色變了變,她不留痕跡地扯謊道:“定是攤主看錯了,來往客人那樣多,他記錯了人也是正常。”
“我就是怕他認錯,才反複同他確認,但他咬定見過夫人,更見到你被那男子帶去了燈市青樓的方向。”
話到此處,容妤已經臉色蒼白,好在沈止忽然收了話鋒,如同自說自話一般地圓全道:“他越說越離譜,我便不願信他的。夫人怎會和男子同去青樓呢?這種敗壞名聲的事情,可不是妤兒做得出的。”
原來,他也知曉去青樓是會敗了聲譽的。
容妤的眼神沉了沉,她望進沈止眼底,乾脆順著他的話說道:“夫君是了解我的,斷不會懷疑我有任何辱你名聲的行徑。可換言之,夫君也不會欺瞞妤兒的,你我夫妻同心,眼下已沒了旁人夾在咱們中間,更是要一心一意地好生扶持著過日子才是,妤兒說的,可是夫君心中所想呢?”
沈止極為動容地打量著容妤,他情到深處,湊近她唇邊吻了吻,又將她攬進自己懷中,無比感慨道:“此生有妤兒做我沈止的妻子,再無他求!”
容妤覺他這話說得也不像是虛情假意,但想起青樓裡聽見的那些對話,她對沈止的疑慮仍舊沒有褪去半分。
二人雖為夫妻,卻也漸漸地防範起了對方。
而眼下,容妤隻想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直到沈止親口對她說出“苦衷”而止。
這一夜,二人相擁入眠。
他們已有數日沒有抱著彼此同床,曆經了那麼多的身不由己,這一刻的恩愛倒是顯得極其的難能可貴了。
沈止睡得很沉,他呼吸起伏平緩,雙臂抱著懷裡的人兒,睡臉都是滿足與欣慰的。
容妤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可到底是月事鬨得凶,她睡得不算踏實。
半夢半醒間,她滿腦子都想著明日一到,定要去找阿娘探探口風,至少要從她口中確定父親當年究竟有沒有參與政變……
倘若父親真的……
“吱呀——”
輕推房門的聲音打斷了容妤的思緒。
她恍惚間聽到有腳步聲在靠近,以為是夢,可那股龍涎香的氣息自是極為熟悉,又有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皇嫂。”
隻此二字,令容妤驚恐地睜開了雙眼。
原來天色竟已大亮了。
亮堂堂的室內沒有旁人的跡象,她氣喘籲籲地爬起身,窸窣的動作吵醒了沈止,他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夫人,你怎麼天一亮就醒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說著,他便要摟著她躺下,容妤卻輕輕拂開他手臂,轉身下了床榻道:“我要去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