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傲慢慣了的太子,自然是受不住她對他的忽視。
倘若這話是對他那群朝臣與傾慕於他的女眷說出的話,那幫人必然是要覺得受寵若驚、心花怒放了。
可容妤是連同他日後的皇位也感到不屑的,隻低垂了臉,默然二字:“不敢。”
沈戮最討厭的便是她時時刻刻端著架子的模樣,即便他原諒了她當年的被判,可她也不該擺出理所應當的態度。
甚至總是對他若即若離,令他覺得心中不快,命她道:“服侍我穿戴衣衫,我今夜要回去東宮。”
容妤順從地照做,為他扣上衣領扣子時,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她看向他,他則挖苦她道:“你彆以為我心裡頭的位置非你莫屬,如今你是裴子瑩,和從前的身份沒有半點關係。我如今寵著你,你便要好生知足,一個女人,是逃不掉生兒育女的,你最好彆再給我耍什麼花心思,被我抓到的話,你的阿滿會怎樣,可就不好說了。”
誠然,容妤隻知自己日日被沈戮折磨,卻不知沈戮也是要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著折磨的。
如若不是這兩年來他減少了百姓稅收,又賑濟東南,還試圖修建城牆來抵禦外襲的話,民心是得不到的,臣子也要見縫插針地搞著陰謀詭計。
好在“暴虐太子”一詞在他身上是亦正亦邪,百姓雖要揶揄他那不入流的情事,但也打從心裡認準了他日後會是個品性端正的賢帝,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便是天子,也是要在情關上栽一栽跟頭的。
而這會兒,沈戮剛從彆院回到東宮裡,就見老臣許自山侯在他殿外。
沈戮知他又要說那些惹人煩的話,隨即冷下一張臉,許自山趕忙來拜見,隨著沈戮進了殿內,在侍女點燃宮燈退下後,許自山才將連夜奔赴東宮的目的呈上。
他說:“殿下,老臣今日先去見了太後,就有關陛下的子嗣問題,太後與老臣的顧慮不謀而合。”
沈戮聽得心煩,不耐地道:“便是又要說彆院中的保林至今尚未懷上龍種,於公於私,都是留不得了吧?”
許自山沉聲道:“殿下聖明。恕臣直言,殿下因那位保林而廢了太子妃了,自是惹得群臣不滿。即便廢棄的太子妃母家敗落,可東宮豈能一日無正妃?朝臣近親個個等候多時,理應不甘落在區區保林後頭。”
沈戮冷哼:“依我所看,是你這個老東西看不慣我與保林的庶子在日後有繼承東宮之位的可能。”
許自山聞言,一張老臉青紅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