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一輩子都彆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沈戮再將人摟緊了些,吻了吻她沉睡的眼睛,又去含住她的嘴唇,繾綣了好一陣子後,他才再次滿足地閉上眼,沉沉睡去。
待到翌日一早,宋珩已徘徊在沈戮的帳外許久了。
他不敢貿然進去,但內心實在焦急,聽見帳裡終於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後,他猜測沈戮是醒了,趕忙自行通報了一聲,卻無人回應,他怕是自己沒聽清,就鬥膽撩開了簾子。
隻見沈戮方才穿戴好了衣衫,正在係衣襟上的雲紋金扣。而東宮娘娘還沒有整理好衣裙的帶子,刺繡小衣露出了半截,嚇得宋珩登時羞紅了臉,驚懼萬分地退了出去。
沈戮卻留他道:“不必惶恐,進來。”
宋珩心跳如鼓,諾諾地重新走進帳中,他不敢抬頭,畢竟賬內那股子黏膩的欲氣還未散儘,直令他耳根發燙,額角止不住地滲出汗水。
“你倒是來得早。”沈戮撩了衣袍,走去木床上的姿勢已然開始顯露出大刀金馬的模樣,但也許是一年的道士生活令他習慣了束縛,才坐了片刻,又覺得不適,聚攏了雙腿後,他示意宋珩走去對麵的木椅上。
宋珩得令照做,餘光瞥見東宮娘娘終於整理好了衣衫與鬢發,這會兒便打算從帳子的後簾處走出去。
沈戮察覺到她的意圖,轉手,輕輕地握住她手腕,抬眼望著她道:“你不必回避的,就在這裡同我一起聽他稟報便是。”
“稟報”二字令容妤心生疑慮,她回應沈戮的視線,心裡狐疑他為何要用這樣的字眼。
沈戮意識到她在猜疑自己,立即反應過來這時還不能大意。在回宮之前,都不能在她麵前露出馬腳,更不能因為深信她失去了記憶就肆無忌憚,這才鬆開她,淡淡笑道:“還是算了,他必定要說一些無趣的事,你定是不願意聽的。”
容妤垂下眼,點頭過後,她瞥了一眼宋珩。
宋珩始終沒有看她,像是刻意躲避。
容妤漠然地掀開帳簾走了出去,前腳才離開,就聽到宋珩迫不及待地同沈戮說道:“陛下,理應儘早……”
接下來的話再沒有聽清,容妤怕沈戮生疑,快步走遠了些。
周遭的侍衛見了她,都立即起身問禮,容妤看見他們係在腰間玉帶上的黑綢子,不由地攥緊了雙拳。
可很快就覺得胃裡一陣惡心翻湧,容妤猛地捂住嘴,她跑到一旁的老樹下嘔吐起來,吐了好一會兒,她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粗糲的手掌撫在她肩頭,她聽見沈戮擔憂地問道:“身子不舒服?”
容妤趕緊搖頭,但心裡實在是太清楚這種感覺了,她絕望地意識到自己體內的變化,可她斷不能讓沈戮發現了這端倪,當即起了身,隨手擦拭嘴角,比畫著問他:你怎不在帳裡與他談要事?
“我從帳簾的縫隙看到你在樹下,便擔心你的狀況。”他探手,抹掉她唇上的穢物,全然不嫌。
這話在容妤聽來卻是毛骨悚然。
說明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又開始環繞在她身邊,她略顯懼怕地盯著他的眼睛,已然在懷疑他是否記起了過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