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輕輕點頭:“弟知道。”
“群臣根本不知道弟此番上諫是在為科舉之製做準備,而是以為弟不過是想再開一次規模更大的求賢令!”
“若非如此,群臣的攻訐必然更加凶猛,甚至於至不死不休之境!”
“弟今日看似舌戰群儒,讓科舉製被群臣接受,可群臣隻是接受了皮毛。”
“莫說未曾接受核心利益受損,群臣甚至都不知道弟意欲侵害他們的核心利益!”
嬴成蟜坦言承認,他取了巧。
嬴成蟜上諫之際沒有上呈奏章而是僅憑言語描述,且解釋的也並不充分,留有諸多疏漏,很像是剛想出來的新點子。
嬴成蟜應辯之際,也抓著緩解大秦現下巨大的官吏缺額入手,隻談近憂,不提遠慮。
在根本就沒有科舉製的現在,誰能想到嬴成蟜的真正目的是開啟科舉製?
誰又能想到在關東殺的人頭滾滾的嬴成蟜竟會為了關東地主豪強的利益而主動上諫?
除卻嬴政的親信和嬴成蟜本人之外,群臣根本不知道嬴成蟜今日所諫乃是嬴政思慮了兩個多月的結果。
群臣也不知道嬴政和嬴成蟜準備把科舉製立為定製、幾年就要來上一次。
群臣更不知道嬴政和嬴成蟜準備讓今天這聽起來極其簡陋粗糙的選官方法成為未來大秦的主流晉升通道!
在群臣看來,嬴成蟜不過是因為看到了大群朝臣被逐、官吏缺額問題愈發嚴重,而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應對當前困局的想法,諫言再開啟一場規模更大但授予職位卻偏低的求賢令用以填補官吏缺額而已。
這道求賢令確實會觸及他們的利益,但影響有限且不持久。
再加上大秦確實缺乏官吏的現實困難和嬴成蟜的個人威望,群臣才勉強接受了這一道‘求賢令’,而絕非是同意了科舉製!
嬴政麵露笑意:“王弟倒是看的清楚。”
“既然看的清楚,王弟又為何如此施為?”
“王弟今日之舉遠遠無法解決根本矛盾。”
“待到他日我大秦大立科舉之日,科舉之製依舊會承受滿堂朝臣如雷霆暴雨般的猛攻!”
“彼時,王弟又準備如何應對?”
嬴政生怕嬴成蟜迷失於今天的小聰明裡,甚至自詡為傲。
而今見嬴成蟜看的分明,嬴政已然放下心來。
現下之問,不過是為考教而已。
嬴成蟜麵露笑意:“大兄謬矣。”
“大兄有心一統天下,弟也有心助大兄一統天下,我大秦更是切實有機會一統天下。”
“而在一統天下的過程中,我大秦的疆域勢必接連暴漲,又勢必會有諸多官吏戰死沙場,所以我大秦勢必多次科舉取士,以填補官吏缺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