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目光欣慰的看著司馬尚:“若我軍能以此策得黎城、擒秦長安君。”
“則都尉司馬尚當為此戰首功!”
司馬尚感激的拱手再禮:“末將,拜謝主帥!”
李牧的目光重新投向坤輿圖:“黎城乃是要地。”
“滏口陘卻難供我軍發揮兵力優勢。”
“武襄君!”
樂乘當即上前拱手:“末將在!”
李牧手中木棍沿著滏口陘向上滑動,落於更北側的井陘之處:“秦太行大營地處晉地。”
“然秦太行大營守將楊端和卻已儘起太行大營兵馬馳援鐐陽城。”
“現下秦之晉地,必定空虛!”
“本將欲親領主力於滏口陘牽扯秦軍主力,令武襄君領兵十萬退出滏口陘,而後由鹿泉入井陘,過陽泉,出晉地!”
“再順汾水直下,刺秦之內史郡,以懾秦軍。”
“武襄君,可敢領命否?!”
樂乘呼吸一促。
如果樂乘應下此令,樂乘所部便將成為一柄尖刀、一支孤軍,處境險之又險。
但在李牧親自牽扯秦軍主力的情況下,樂乘卻切實有機會突破秦國的重重阻礙,直取鹹陽,立下滅國之功!
在這巨大的功勞麵前,危險算什麼!
樂乘轟然拱手:“末將,願往!”
李牧輕輕頷首,目光依舊落在坤輿圖上,沉聲道:“本將試圖跳出太行山以尋求戰機。”
“秦長安君也定然不會困守太行山。”
“觀秦長安君此戰諸策,可見秦長安君現下頗為急迫。”
“傳令後方各城,尤其是涉縣等太行諸城,無本將親令不開城門。”
“務必嚴防死守,以防秦軍襲城!”
所有將領轟然拱手:
“唯!”
雖然沒能如願拿下黎城。
但隨著李牧的布置,所有趙將心中卻又升騰起了希望和戰意!
李牧麵露笑意:“既如此……”
然而李牧的話音未落,一道呼聲卻陡然響起。
“武安君何在!”
李牧麵色陡然一沉,目光望向大軍後側,便見一名身穿紅底綠紋官袍的官員在百名精銳趙軍的護送下疾馳而來。
目視來人,李牧緩聲開口:“衛士令郭敞?”
“既見本君,為何不拜!”
郭敞得意的笑道:“武安君莫非看不見本官所著官袍乎?”
“幸得大王看重、相邦揀拔,本官已為郎中令矣!”
身為衛士令的郭敞需要向李牧見禮。
但身為郎中令的郭敞與李牧平級,再也無須主動拜見。
李牧毫不留情的嗤聲道:“連你這等蟲豸都能被擢為上卿?”
“爾所長之處,不過乃翁名為郭開而已。”
“左師亡故之後,相邦可真是連半點顏麵都不要了!”
郭敞目露怒色:“本官之所以為郎中令,乃是蒙大王看重!”
“武安君安敢如此侮辱本官!”
李牧臉上的嗤嘲沒有絲毫變化:“相邦竟允大王親政了?”
“著實稀奇!”
“子憑父貴便憑父貴,既已得利又何必再將臟水潑到大王身上!”
郭敞麵色大怒:“你!!!”
可郭敞卻不知該如何駁斥李牧。
因為趙王遷確實還沒親政,郭敞之所以能成為郎中令,也確實是承郭開提拔!
壓下心頭怒火,郭敞冷聲道:“本官不屑於與武安君逞口舌之爭!”
“武安君李牧,接王令!”
李牧默然兩息後,躬身拱手。
看著在自己麵前行禮的李牧,郭敞心頭大快。
任由李牧躬身拱手了十餘息時間,郭敞方才自袖中抽出縑帛,朗聲開口:“秦國勢大、秦長安君悍勇。”
“此戰之初,朝中便令武安君定要慎重以對!”
“然,武安君卻行險冒進,隻求速奪秦國城池而枉顧戰線穩固。”
“武安君此舉著實是為一人之功而視我大趙六十萬將士的性命為兒戲,置我大趙社稷於不顧,更愧對大王信重!”
“為此戰得勝,令武安君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每奪一城務必仔細整飭城防。”
“絕不能冒進行險!”
“否則,必當罪之!”
聽著郭敞宣讀的王令,李牧臉色越來越陰沉。
李牧本以為郭開拔擢郭敞為郎中令已經夠不要臉的了。
卻未曾想,郭開的下限竟超出了李牧的想象極限!
然而郭敞的笑容卻是格外燦爛:“武安君,接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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