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誹弟!謗弟!言說弟慣愛違抗王令!行軍無矩!】
【弟此戰就是要將弟失去的清白奪回來!】
【於此戰,弟約束大軍、把控戰局,得敵首二十萬,共殺敵二十五萬餘,未取敵一城一郭,亦不曾令敵敗逃,完美實現戰前軍議所定軍略而無一逾矩之處!】
【而今諸位同僚已聽得弟軍報了吧?諸位同僚是不是震驚不已、歡喜不已,再不誹謗弟違抗王令了?】
【即便弟未親見,弟亦知定是如此!】
【ヾヾ爽!!!】
【大兄定要令人將群臣讚許之言儘數記下,弟要一句一句仔仔細細的看!】
嬴成蟜的篆字筆走龍蛇,字裡行間的亢奮和舒爽呼之欲出!
嬴政心頭卻生出了幾分憐惜。
王弟向來心胸寬廣,而今卻因群臣誹謗壓抑如斯!
嬴政眼中湧出幾分冷冽,下意識的看向台下,便見魏繚正激動的手舞足蹈,頭頂爵冠在鬆散發絲的約束下搖搖欲墜!
嬴政……
嬴政突然就斥不出口了,隻能將目光繼續落於竹簡。
【大兄你是不知道代武安君有多強!】
【在西板峪大捷之後,代武安君竟能在軍心動蕩、士氣崩潰的情況下再次布置伏兵。】
【若非弟早就知代武安君乃是弟不可力敵之敵,麾下有王將軍和楊將軍臂助,代武安君又與燕王有隙,麾下大將寥寥無幾,弟險些就中了代武安君的誘敵之計!】
【但將無常勝,隻要給代武安君半點機會,代武安君便能得大捷!】
【大兄定要再派人去行離間之策,哪怕不能離間代武安君與代國之間的關係,也定要離間代、燕、齊三國之間的關係。】
【大兄莫要吝惜錢財,隻要能讓代武安君不為敵國掛帥,我大秦統一天下的難度至少下降三成!】
嬴政不能理解嬴成蟜為什麼會對李牧這名屢戰屢敗的敵將始終如此警惕。
但想到嬴成蟜預言桓齮非李牧之敵,後桓齮果真死於李牧陣中,嬴政心頭卻還是提起了警惕,意欲如嬴成蟜所言一般不吝重金繼續行離間之策。
【弟此戰還抓了幾個招搖撞騙之輩,其雖以行騙為生,但卻有些大利於大秦的技術,弟行軍之餘會親自進行研判。】
【藍田工坊、長安工坊等各個工坊,大兄都幫弟上點心,得閒了就去藍田縣代弟激勵激勵匠人們。】
【多催催相邦,該落實的政策、該推廣的技術都抓點緊,莫要待弟帶著技術凱旋之際,相邦卻再言大秦經不起大變。】
【那弟可是會暴起打人的┘】
看著嬴成蟜凶巴巴的符號,嬴政嘴角含笑。
小心翼翼的合攏竹簡,將竹簡塞進懷中貼著心口存放,嬴政目光重回台下,便見群臣都在眼巴巴的看著嬴政,顯然是也想知道嬴成蟜又和嬴政說了些什麼。
嬴政目光在魏繚歪斜的爵冠上一掃而過,最終落於呂不韋身上,笑而開口“長安君拜請寡人催促相邦,請從速製定適應當下技術之國策,儘快推廣已有之匠技。”
“長安君此戰擒得了幾名招搖撞騙之輩,又得了利於我大秦之良技。”
“待到長安君凱旋之際,便會攜此技而回,還請相邦早做準備!”
呂不韋露出有些疲憊的笑容“倘若是長安君親自鑽研的匠造之技,臣聞之定然惶恐不已,徹夜難眠。”
“但若隻是長安君於旁人、且還是招搖撞騙之人手中得來的民間伎倆,臣想來還是能應付的。”
倘若那技術果真驚世駭俗,招搖撞騙之輩又豈會還是招搖撞騙之輩?
些許尋常民間把戲,即便是會對國朝有些影響又如何?
隻要不是由長安君親自鑽研的匠技,本相皆可隨手應對!
韓倉卻是來了精神,主動發問“敢問大王,究竟是何等招搖撞騙之輩、何等技術方才能讓長安君側目,甚至是特意在信中提及?”
“能被長安君看中的技術,必然是足以影響大秦的技術。”
“被長安君看之不上的技術,亦可能是影響大秦的技術。”
“臣以為,可依照此匠技的分屬,派遣治粟衙署、將作少府或少府官吏前往前線,求教此技,而後立刻進行研判,以便於速速投入使用。”
韓倉可不管大秦遭不遭得住暴漲的生產力,也想不明白各類技術會對大秦產生怎樣的影響。
在韓倉看來,凡是讓秦人能吃上一口飯的技術都是要立刻投入使用的好技術!
嬴政搖頭道“長安君未曾在信中言明。”
“愛卿之請,寡人知之,寡人會書信長安君……”
話到一半,嬴政見蛋夫欲言又止,便轉而發問“五大夫蛋對長安君所言的招搖撞騙之輩可有了解?”
蛋夫趕忙拱手道“啟稟大王!”
“值此戰,主帥與鄭仙陣前答話,並怒斥鄭仙為招搖撞騙之輩。”
“末將以為,主帥所說的招搖撞騙之輩,應是鄭仙等人!”
嬴政!∑ノ
大秦君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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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豁然起身,身體下意識前傾,不敢置信的看著蛋夫發問“汝說什麼?”
“鄭仙!”
“鄭仙被長安君生擒了?!”
鄭安期可是嬴政妥妥的偶像。
結果現在蛋夫告訴嬴政說,鄭安期被嬴成蟜生擒了?!
呂不韋、隗狀等近半數朝臣齊齊震驚的站起身來,失聲驚呼“怎麼可能!那可是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