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沒有多想,急忙點頭:“好啊!好東西,都是我們的。”
    留裡克的一席話實則也是說給克拉瓦森聽得,這個老家夥知道自己又能獲得一個撈大錢的機遇,這便笑而不語。
    克拉瓦森又是怎麼想的?這個老鐵匠已經學會了製作玻璃容器乃至玻璃瓶的技藝,如今連蒸餾烈酒的技藝也是實踐中學會。玻璃器是昂貴的,烈酒亦是如此,兩者結合在一起,賺大錢一定是必然的。
    奧托給克拉瓦森做了交待,所謂明日中午,他必將前來拿走蒸餾後的vodka。
    夜逐漸深了,奧托卻愈發的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對勁,他覺得自己太疲憊了,留裡克言簡意賅的說明,他那是醉了。
    奧托牽著兒子手,此刻龐大的軀體已經變得晃晃悠悠。
    他以僅存的意識嘟囔個沒完沒了,都是在讚譽烈酒的美妙。
    “伏特加是好東西,喝上一小杯會覺得快樂,喝得太多就會昏昏欲睡。爸爸,你以為自己隻是喝了一杯半?你幾乎喝了那大半桶的麥酒!”
    “有……有那麼多嗎?還彆說,上次我有這樣的感覺,那是喝了一桶麥酒之後。”
    老父親還有這樣的經曆?留裡克自己並不知情,搞不好這所謂的吹噓實際是這個老家夥對年輕的追憶。
    奧托並沒有扯謊,他的確有著啤酒肚,肚子亦是海量。隻是出於作戰與械鬥的需求,他的衣裝總是被皮帶約束,戰鬥時穿著的皮甲和鎖子甲更是顯得奧托渾身肌肉爆棚似的。
    他本身食量也大,年輕的時候啃掉一隻烤熟的羊羔不費事。在喝麥酒的問題上,隻要走腎夠勤快,他喝掉一個橡木桶的酒實屬正常。
    或許這就是基因的力量。
    曆史上的留裡克家族都是大酒桶,仿佛沾了這一血脈的人,也都繼承了海量。
    留裡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幅仍顯弱小的軀體,天生具備了“六斤哥”的戰鬥力。
    奧托,他拉著兒子的手終於摸到了自家的門。他甚至沒有和搭訕的夥計們打招呼,真是一門心思的想趴在自己的獸皮褥子上,好好享受著靈魂漂浮一般的身體感覺。
    可以說他就是憑著自己的意誌力才走進家門,中途萬一有所懈怠,那真是躺在地上就呼呼大睡了。
    尼雅從沒見過丈夫成了這幅狼狽的德性。
    等等?真是的狼狽?!她覺得丈夫明明樂在其中。
    奧托的臉好似塗了一層朱砂,他的身子也在快速出汗。
    他迷迷糊糊的模樣驚到了尼雅,也令拿著鋼針縫製獸皮衣物的露米婭大吃一驚。
    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丈夫最是令妻子憤慨,接下來的事完全不出留裡克的意料。
    尼雅嘴上卻是罵罵咧咧,結果還是親自為之鋪好皮褥子,將渾身鬆軟的奧托攙扶躺下。
    可此刻的奧托儘是說些難以理解的話。什麼靈魂上了天,什麼瓦爾哈拉的美好風景雲雲。
    “留裡克,你父親到底怎麼了?”尼雅毫無例外的審問起留裡克。
    “這……他醉了。”
    “醉了?他這是喝了幾桶麥酒?!”
    “也沒有幾桶。不過是喝了我製造的……製造的vodka。”
    真是一個奇怪的詞彙,尼雅倒也不是不清楚兒子這段日子做的事:“所以,你成功了?你成功後就讓你父親去嘗試?”
    留裡克無奈的聳聳肩:“他畢竟是男人,男人總會嘗試些刺激的東西。”
    “哦!真是瘋狂。”尼雅翻了一下白眼,旋即瞪著留裡克:“你也是個男人,你最好不要這樣做。你永遠都要記得,當你成了這副模樣,身邊至少要有女人幫助著。”
    “那當然。露米婭,她會幫助我。”留裡克隨口一說。
    “她?算了吧,不過是仆人。”尼雅言語略帶輕蔑,她的眼神卻也沒有注意到露米婭那猛然略微泛紅的小臉。
    “也許吧。”留裡克坐下來,湊近自己的女仆長露米婭。“媽媽,我餓了。”
    “好吧,我給你弄點肉吃。”
    與其說露米婭是個仆人,身為首領妻子的尼雅更是一位老媽子。也是奧托對生活有自己的理解,他本人的確曾有著妻妾成群的念想,隨著年紀大了,這種念想消失了不少,到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
    如果奧托還能保留一絲這方麵的念想,而今真的實實在在被的烈酒衝得蕩然無存。
    女人有什麼好?還不如兒子搞出來的vodka。
    奧托陷入到久違的宿醉中,他覺得自己的靈魂不過是被禁錮在一副衰老的軀殼中。因為烈酒的原因,他覺得自己真的飛起來了,飛向了天宇。
    奧托開始了呼呼大睡,夜深了,伺候完這個老家夥,尼雅內心有些忐忑的湊了過去,與丈夫共眠。
    尼雅這輩子特彆欣慰的,正是丈夫沒有對自己做出背叛。奈何兩個兒子接連意外死去,她的心都要碎了!
    也是那個時候,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丈夫,鬥著膽子建議奧托再找個年輕的女人,生下有望繼承首領大位的兒子。
    奧托並不同意,結果兩個月,年紀著實不小的尼雅發現自己再度懷孕。大半年後,神奇的留裡克降生了。
    父親的鼾聲吵鬨著留裡克,如果自己的新家現在完工了,也就不必再受這等煎熬。
    可母親簡直對鼾聲免疫了,他們這對老夫妻擠在一起入睡,很明顯,就算擁有了巨大的財富,他們眼裡彼此才是巨大的財富。
    留裡克的財富呢?現在,有一個露米婭,還有一支規模很大的仆人隊伍。她們才不是女仆,她們都是人才。這個時代,人才才是財富,或者說,是創造財富的源泉。
    留裡克把鋪蓋搬到鎖在牆角的露米婭處,實實在在驚到了這位女仆。
    女孩有些心動,就仿佛弟弟需要姐姐的嗬護。
    “asta,你還不睡嗎?”
    “有些睡不著,我現在隻想和你說說話。”
    “好吧。來吧。”露米婭爬起來,月光之下,她頗為自然的為“弟弟”鋪好了毯子。
    因為之前的談話,露米婭更加意識到自己對留裡克的重要性。
    不過,在她的內心深處真是巴不得羅斯人的大首領就這麼昏睡死去。露米婭永遠不會原諒奧托,但她對留裡克隻有感激與依賴。正是這份情誼,她被迫接受自己成為類似於女兒的存在,表麵上完全認同奧托的威嚴,強迫自己接受現在的命運。
    如果奧托昏死過去最好,這樣留裡克一定能立刻繼任首領。
    露米婭天真的想著。
    她也想到了彆的事情,待留裡克湊到自己身邊,她的雙眼透過木窗的縫隙望向天上的月亮:“一個人喝了太多的酒就會死。酒能帶來快樂也能消除一些煩惱,波娜就是這麼死的,祭司們差點因為酒弄砸了一切。”
    “姐姐,你是這樣的見解?”留裡克有些激動。
    “可能首領他喝了很多吧?”
    “也不多,有三個橡木杯那麼多。不過每一杯都是酒的精華。”
    “那麼,你製造它隻是為了取悅首領?值得嗎?”
    “還有錢,很多的錢。”留裡克說。
    “可是,你一點都不缺錢。”
    “也不隻是錢。我在做最好的酒,這樣它就是一種藥,能夠幫助受傷的人永遠不會擔憂發熱病。它甚至還能作為一種武器,最好的酒可以燃燒,它甚至還可以……”
    反正寂靜的夜裡閒來無事,留裡克針對酒精科普了一番。
    露米婭聽得似懂非懂,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小主人的激動。
    她望著月光,長舒道:“好啊,你說它是好的,就是好的。asta,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我甚至……”
    “彆多想了。做好我的仆人。”留裡克冷淡的回應,但他的心裡已經猜到許多。
    畢竟,如今的露米婭已經是各種意義上的少女了,自己呢,這幅軀體仍舊是一個單薄的小孩。
    也恰恰是小孩,自己在成為首領之前,仍有大量的時間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最終給予自己和那些忠誠的族人們,帶來很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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