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進船艙休息吧,你可以躺著睡上一覺。”
“還是算了。”露米婭搖搖頭“這是我第一次登上大船,我想好好吹吹海風。”
“那就與我一同看海吧。”
聽得,露米婭那被海風吹拂紅潤又略帶憔悴的小臉,緩緩擠出一絲笑意。
留裡克已經十歲了,他的這幅北歐的身體實在是繼承了他生父的健壯,加之平日裡的優良飲食,十歲的他當下的身高實則突破了150㎝。
而露米婭呢?十三周歲的她想要繼續長高,似乎已經變得有些困難。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男人留裡克個子馬上追上來,她萌生一股強烈的期待。
她實則已經做好了成為女人的準備,隻要這位高貴的男孩覺得準備好了,露米婭願意主動迎接那一神聖時刻。
因為大祭司的職務要被合適的人繼承下去,隻有自己與留裡克的孩子,才配永遠的繼承這一高貴神聖職務。
這是她才能做到的事!當孩子出生,羅斯公國的大祭司不僅有了世代的繼任者,所有的養鹿人也將因此得到徹底的庇護。
也許那就是三四年後的事,因為任何一個養鹿人的女人,往往在十五六歲就做了母親。至少露米婭記得自己的生母就是這樣,想來她自己也必然如此。
她鮮有坐船的經曆,哪怕阿芙洛拉號船隻很大,海上顛簸依舊令她暈船。不過是航行一整天,她已經嘔了兩次,望著剛吃下不久的魚肉又落入大海,浪費食物的愧疚讓她不自在不說,這種不雅的舉止也是對祭祀身份的褻瀆不是?
好在通情達理的留裡克給予的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太陽當頭照,墓碑島已經不遠了。
露米婭望著船首的奇怪球鼻推開海水,大船竟在海麵狂奔。
“彆看船底,你眼睛看暈了又要嘔吐。你抬起頭,看著海平麵。”留裡克抱怨道。
“嘿嘿,我……”露米婭扭過頭“我總感覺自己在飛。”
“飛?是嗎?你……”
一股浪漫的想法躍然紙上,“那就站在全麵的桅杆上,張開雙臂。”
“這樣,會不會很危險?”
“傻姑娘,我會抱著你的腳。”
“哦,那我試一下。”
有了心愛的男孩的慫恿,露米婭忽略掉一切恐懼。
阿芙洛拉號是有前桅的,隻是這根傾斜向前安置的木杆,用處就是捆紮固定主桅杆的纜繩。理論上它立刻就能安裝橫桁,揚起一麵小帆以利用下方風力。
露米婭大膽的站在這根木杆之上,下方就是浪花肆意的大海。
她下意識地拽住那固定主桅的纜繩,直到這時候她終於感覺到了恐懼,因為隻要自己站不穩那就是墜入大海,墜入無儘的深淵。
留裡克木著臉“鬆開手,保持你的平衡!張開雙臂,看向前方!”
“我怕!我……”
“放心,我會抓住你!你……難道不想飛行嗎?”
露米婭再看留裡克那堅毅的臉,又看到不少甲板上逗留的人,紛紛投來一切說不清的表情。“是啊,我是下一任的大祭司。如果我現在畏懼了,豈不是……”她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赤足踩在木杆上,繃著臉張開雙手。
突然,留裡克也抓緊了她的雙腳“站直了,我的女人。”
“我……還是有點怕。”
“彆怕,我的大祭司!我們是大海的征服者,你看,你已經征服了的大海,你在海上飛行。”
露米婭一身白袍素服,溫潤海風吹拂下,她給予目擊者的都是一副極為飄逸的姿態。
唯有她是極為罕見地方黑發,她身材也的確偏矮小,偏偏是這樣的女人,那胸口碩大的銀飾正劇烈地反射陽光。
“露米婭,在你的前麵就是這艘船的木雕,她是阿芙洛拉號的靈魂。放鬆你自己,勇敢起來,用心去感覺。”
“是!我……”露米婭微微睜著眼睛,之前茫茫大海一片藍,自己果然在海麵飛翔。
“我感覺我是一隻大雁!哈哈。”
“對!你快樂嗎?”
“快樂極了。”
“還感覺不適嗎?”
“我……隻有快樂!”
許多人,大家看到了有著金色馬尾的留裡克正在與他的女人快樂互動。
露米婭這一次可是一大祭司的身份,帶著神聖的鹿角盔與一半女祭司踏上這場遠征。
這個女孩居然大膽地站在船艏的橫杆,傲視整個船隊。難道這是一種祭祀活動嗎?哦,也許是的。該怎麼解讀呢?好事者紛紛指出,也許阿芙洛拉號的靈魂已經與露米婭有了溝通,所以她才能安定的站著。也有人說,她在於海神溝通,此刻陽光明媚海波不興,真是一個吉兆。
露米婭像是一隻幸福的鳥兒,她有了一種飛翔的體驗,明明羅斯大軍正在發動一場遠征,戰爭明明是非常可怕的事,再次站在甲板上的她已經不再害怕了。
敵人的榮辱與她無關,隻要自己的留裡克取得勝利就行了。當自己的雙腳被留裡克僅僅抓住,一種強烈的安全感讓她忽略掉一切危險,甚至連糟糕的胃部不適感也消失了!
留裡克隻是在漫長的航行無事可做,他無法像是自己老爹那樣晃晃悠悠睡大覺,就隻好與露米婭待在船艏,與之做點遊戲。
不得不說,這女孩愈發有了女人的婀娜,素服輕盈的姿態更顯飄逸,還有那黑發與略扁的麵容,實在是符合留裡克內心深處的審美。到底露米婭這女孩的先祖是來自北亞的獵鹿人嘛。
她是蘿絲,自己的傑克,彼此站在船頭浪漫的感覺不多,尷尬倒是有那麼一點。
此事的確是加深了兩人的情誼,露米婭也神奇的發覺,也許就來自“海上飛行”,自己的暈船恍若瞬間治愈了。
短暫的夜晚即將到來,精力疲憊的露米婭這回再毫無忌憚。船長休息室現在就是羅斯大軍的指揮室,露米婭啃食著魚肉臉上一臉輕鬆,奧托看得嘖嘖稱奇。
“咦?你不怕再吐掉?如果你要嘔吐,就忍到夜裡,我可不希望再有戰士看到我們的大祭司的不雅。”
露米婭已不害臊,她驕傲的挺直身子“公爵,我已經不會了。就在甲板上,留裡克治好了我的病。”
“你……”奧托猛然看著自己啃鯡魚乾的兒子“你用了什麼神跡嗎?”
“我?哦,也許算吧。我讓她無所畏懼。”
“真的無所畏懼?”奧托皺著眉頭,冷冰冰地說“露米婭,你殺死鹿的時候很果斷,這很好。不過這是一場戰爭,會有很多敵人被殺,但願看到那樣的場麵你仍能保持淡定。”
“我……”露米婭心裡咯噔一下,咬咬牙“我會的,我不怕血。我會在陣前為戰士們祭祀祈禱,又人戰死,我會為他們的靈魂祈禱。”
她的這番話使得她好似那隨軍牧師,這也是留裡克的安排。部族的祭司們需要這樣做,以此增強大家的士氣,亦是讓對死亡的工具變成靈魂進入瓦爾哈拉的期待。
“好吧,過了這個黑夜我們就抵達墓碑島。好好休息吧。”奧托不以為意隨口一說,身為身經百戰的老首領,此戰他內心激動,卻在明麵上表現的情緒毫無波動,就仿佛戰勝敵人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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