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閣三個月前在鎮東的臨河街上開張。開張那天,懸壺閣的掌櫃請來鎮上有名的舞獅隊,鑼鼓喧天、熱熱鬨鬨地鬨了一天。
能在商鋪林立、金雞鎮最繁華的臨河街上盤下一處兩進的鋪子,懸壺閣背後東家的財力不容小覷。
但鎮上的居民對懸壺閣並不看好。因為懸壺閣的兩名大夫,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說話還帶著外地口音。鎮上的人一向欺生,何況還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年輕人。因此開張三個月來,除了第一天熱鬨外,懸壺閣平時冷冷清清。
榮之行和玉千璟乘著馬車到達懸壺閣門口時,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計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無聊地數螞蟻。
“大木頭,看來我要收回前麵說過的話。你這懸壺閣看來還不是如意堂的對手呀。”還未下馬車,玉千璟就開始挖苦榮之行。
榮之行站在車前,看著懸壺閣高大氣派的門楣和幾可羅雀的大門口,兩道英挺的濃眉將眉間深深地皺成一個川字。
“這三個月,高雨堂在做什麼?”他心生不解。
這小子,離京前,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一定要將懸壺閣開成金雞鎮醫館中的龍頭老大。
這就是他的保證?
門口小夥計看見從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下來兩位身著華服的年輕公子,精神一振。
終於來生意了。
他興奮地跑過來,笑容滿麵,恭敬而又熱情地招呼:“兩位公子。歡迎歡迎!請問兩位公子想要來看什麼病?”
玉千璟一愣,隨即笑得前俯後仰。
“大木頭,哈哈,這小夥計都逗。他還以為咱倆來買東西呢。還問來看什麼病,哈哈,笑死我了!”
榮之行臉色微僵。
這高雨堂怎麼選人的?哪個病人來看病,會知道自個生什麼病。他以為這是大白菜呢,隨自個挑?
小夥計被笑愣了。
掌櫃的說,作為一名合格的夥計,要腿勤手勤嘴巴勤,遇到客人要熱情周到,多開口,多微笑,他做錯了嗎?
剛到的陸可兒正好聽到小夥計的招呼,也忍不住笑了。
這小夥計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氣質不像夥計,倒像是富家公子。
“小哥,誰說來醫館的,就一定是來看病的?”陸可兒忍住笑意,說道,“這兩位公子身體康健,麵色紅潤,氣色上佳,哪有生病?何況,哪有一見人來,就開心地上前詢問人家生什麼病的?”
小夥計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妥之處,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真對不住,我第一天上工,新手新手,難免有誤,嗬嗬……”
玉千璟看見陸可兒,桃花眼頓時就亮了。他用手肘悄悄地撞了撞榮之行,與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中午才在品鮮樓見過的小村姑,隻過了一個多時辰,便又在懸壺閣門口遇到了。
玉千璟感歎:不是這世界太小,就是他們有緣。
正這般想著,榮之行已走上前一步,對著那村姑行了一禮,說道:“在下榮之行,敢問姑娘尊姓大名,來此何乾?”
玉千璟愣了。
這是他認識的榮之行麼?京城有名的冷麵公子,不解風情,彆說是主動和姑娘搭訕了,平時就是連一個眼風都不見得會多給人家姑娘一個的。
陸可兒也有點吃驚。
不是說古代的人都比較矜持含蓄的麼?這兩位公子衣著華麗,相貌俊美,一個陰柔,一個陽剛,美得各有千秋。若不是剛才她觀出這兩位公子身上籠罩著一層紫氣和白氣,知道他們非富即貴,而且不是壞人,她幾乎都會將眼前這名英俊男子視作是好色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