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心頭一顫,她款款轉身,再次對雲痕一禮,“有勞護使提醒。”
雲痕的話意有所指,定是看出了什麼。
她心下忐忑,將身契緊緊攥在手心。
沈夫人帶著一眾府中小姐奴仆上完香,去了誦經樓,大雄寶殿空無一人。
瑾瑤入內,秋實在外麵守著。
殿內有三座金佛,佛光普照,悲憫眾生。
她從不信佛,這一刻卻無比希望真的有神佛在世。
忽的身後門被闔上,殿內光線灰暗,慈悲為懷的佛像上有半寸陰暗。
她被從後抱入一寬闊的胸膛,傅詔埋在她頸部深深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蘇合香,喃喃道:“可有求什麼簽?”
瑾瑤心慌,垂眸低聲道:“奴婢還未求。”
傅詔從她頸部離開,轉身走到她麵前。
他深邃的目光望著她,眼中隻有她和柔情,“那……我們一起。”
他偽裝得多好啊,剛和蘇青鶯求了姻緣簽,現在又要和她一起。
瑾瑤斂下的眉眼閃過一絲冷意,再次抬頭時,卻是笑意嫣然,“好。”
二人跪在蒲團上,手中各拿著三支香。
瑾瑤闔目之時,冷不丁聽他冷冷地問:“瑾瑤,你會一直聽話的……對嗎?”
這句話問的駭曆非常,波詭雲譎。
她嚇得手一哆嗦,險些把香捏斷,轉頭看他,傅詔隻是閉著眼,像是默默許願。
瑾瑤緊張的咽了下津液,“對,奴婢會一直聽世子的話。”
如此,傅詔這才徐徐睜開眼,他起身將三支香插入香爐內,又走到瑾瑤麵前,攙扶著她起來。
灼熱的手覆在她微涼的手上,兩隻手一齊將那各懷心思的香插入香爐。
香煙嫋嫋,模糊了佛像慈悲的眼,也模糊了瑾瑤的視線,以至於讓她看不清,讀不懂傅詔眼下的情緒。
半晌,傅詔俯身,暗味不明的話闖入耳畔。
“還記得嗎?你我第一次相識,便是在寺廟,那時的你……”
他頓了頓,陰惻惻的目光看向嬌怯的人,“可沒現在乖。”
那似乎是他很愉悅的過往,可對於她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因為心虛,瑾瑤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是雲痕說了什麼?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纖長睫毛顫了顫,瑾瑤側過臉輕輕吻向他的唇,“被人追殺,被人下藥,奴婢已然知道在哪裡都不如在世子身邊安全,此生,也望世子憐惜。”
傅詔唇角勾起一笑,尤為滿意,他低頭回應了她的吻,眸底漸漸染上了緋色。
正在他呼吸微亂之時,瑾瑤一把推開了他。
傅詔眼底有些迷茫,“怎麼了?”
瑾瑤微紅了臉,指向那金佛,“佛祖麵前,不可亂來。”
傅詔轉頭看了眼那佛像,什麼佛祖啊,他從不信這些東西,若不然也不會第一次就拉著她在佛像下行那種不堪入目之事。
可這一次,他卻罕見地應了句,“好。”
他撩起姑娘耳邊的碎發,為她整理好方才弄亂的衣衫,溫聲道:“我先去出去,你稍後再出,免得被人察覺。”
她像一隻藏身在蟻穴苟且偷生的螻蟻,永遠都見不得光。
瑾瑤微微頷首,待人走後,她袖中的指節捏到發白,少傾她猛地轉身,看到了方才傅詔和她同上的那三支香。
他和她同上一支香,是暗喻她,哪怕是心願這種事,也必須要依照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