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神佛鬼魅都不怕的人,何懼一女子之血。
看到榻上慘白著一張臉的人,傅詔心疼上前攥住她孱弱的手。
女子生產,男子陪同,那穩婆驚詫得有些怔。
“你愣著做什麼!她若有個好歹,你有幾顆腦袋掉!”傅詔厲聲嗬斥。
穩婆急忙垂下頭助產,一麵教著瑾瑤呼吸,一麵鼓勵著,實則是在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來的時候她還不知道這莊子上住的是誰,但通過這男人凜冽的氣勢也能看出,這娘子怕不是哪家大官人養在外麵的妾室。
心下不免有了些鄙夷,好好一姑娘竟貪財好權,不知廉恥給人家做外室,可憐了人家正牌娘子。
“啊——”
那婆子心下嗤諷,就不妨下手有些重,硬拽了下,痛得瑾瑤豆大的汗珠滑落,秋實在一旁端水拿帕。
“給我。”傅詔接過帕子給瑾瑤擦汗,他滿麵心疼,不住詢問。
遂冷眼瞥向那穩婆,“你做了什麼!”
那穩婆心虛,嚇得身顫,忙跪下,欲開口求饒,外麵傳來雲痕的聲音,“主子!張婆婆到了!”
傅詔陰沉著臉起身,一記窩心腳踹向那婆子。
“砰”的一聲,婆子撞到牆上又跌了下來,吐出好大一口血。
“拉下去,打個半死丟山上去。”傅詔冷聲命道,說罷不管那婆子哀嚎求饒,徑直去開了門,恭謹地攙扶張婆婆進了屋。
“有勞張婆婆了。”
張婆婆是給淑妃接產的穩婆,經驗豐富,事態緊急,見到傅詔也顧不上行禮,淨手去了榻邊查看一二。
待看了瑾瑤狀態後,她不疾不徐道:“世子去外麵等等,在這反倒影響產婦。”
傅詔躊躇猶豫,少頃才不甘願地退了出去。
瑾瑤虛弱地看向張婆婆,張了張口,未說話,張婆婆安慰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有我在保你無事,這生產也要時間,哪有那麼快,世子就是太急。”
說著她反倒吐槽了起來,“世子這人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性子我最了解,他不在這還好,在這看著你又疼得哭天喊地,他定又要插話了,啥也不懂淨添亂。”
屋外傅詔負手不停踱步,雲痕看了他走來走去眼花,勸道:“世子要不先去石凳坐坐等等,有張婆婆在一定無事。”
傅詔心焦不已,劍眉擰到了一起,“我竟不知這女子生子會如此痛苦。”
雲痕安慰笑道:“女子都這樣,我娘說她生我時也這樣。”
話落,傅詔住腳瞪了他一眼,“你娘生你,你又沒看到,你怎麼知道一樣。”
說罷他氣哼的走到石凳處坐下,雲痕癟了癟嘴,心下腹謗:我這不是看你心急,為了安慰你嗎?
少傾身後門開了,傅詔欣喜忙起身往屋裡去。
“恭喜世子,是個小公子。”張婆婆抱著孩子要呈給傅詔,卻見他看都未看徑直去了裡屋。
張婆婆尷尬地立在那,懷裡的孩子還哇哇哭著,她看向守在外麵的幾個奴仆,“你們……誰抱下去?”
“我來,我來!”雲痕滿麵堆笑把孩子接了過去,一副慈父模樣調皮逗弄。
看著繈褓中皺皺巴巴的小公子,他忍不住笑道:“哈哈哈,這孩子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