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詔臉色越發冷了,黑得好嚇人。
他撐在桌邊的手微微用力,“你如果不簽,那畫押也行。”
說著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拉過她的手,掰開手指戳上印泥,在紙上按上了指印。
和離書一交給靖王,那她連唯一的靠山也沒了。
瑾瑤要搶,傅詔力氣極大,摟著他的肩膀將人按回了椅子。
“老實呆著!”
說完他轉身走了。
料峭秋風裡,她滿身無助,想翻窗出去,然而幾次卻都發現屋外被侯府的侍衛把守。
有幾次秋實進來,她想讓她念及二人舊情央求秋實放她出去,而秋實也是一副非常冷漠的模樣。
直到有一日,她發現窗外放了一束紫丁花。
這花她是認得的,青岡山小石村荀鬱經常采這種紫色的小花送給她。
收了花,次日一早,瑾瑤便守在窗前等著來人。
果不其然,天蒙亮時,就看見有一朦朧的身影往這邊來。
瑾瑤欣喜打開後窗,看到來人喜不自禁。
“我在這守了多月,終於讓我找到了時機。”荀鬱笑著把花送給她,
原莊子上的侍衛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換值,而這時是換值最長的一段時辰。
“你從相府逃出來了?”瑾瑤欣喜,迫不及待想要讓他帶自己走。
荀鬱神情凝重,“你出嫁我偷偷地跟著你到了王府,本想送你出嫁後就回青岡山,可沒想到回到相府收拾行李,發現官兵已經把相府給圍了。”
“那你可知是何人圍了相府?”大理寺的官兵雖聽從傅詔派遣,但是能夠派遣大理寺的人也不僅隻有傅詔,她想問清楚,不想冤枉他。
荀鬱望著她的眼睛,蹙眉道,“你不是已經知道?為何還要再問?難不成你對他還有情?”
瑾瑤恍惚,開口解釋,“我隻是覺得此事疑點重重,若是傅詔派人抄了相府,那他為何要送我的祖母和母親走?”
荀鬱臉上湧現出點點失望,“這有何不能理解,他不過是想借送你母親和祖母走這件事,換取你的好感和同情罷了。”
“那日官兵包圍相府,他雖沒有和那群官兵一同到,但是在場的官員隻有他一人!這還不足以說明是他帶人圍剿了相府嗎?”
那是他親眼看到,在一群士兵包圍相府後,不到半個時辰,傅詔就從人群中走來。
至於說了什麼,他隔得遠聽不清,卻已然能夠斷定,能夠有如此大權力,抄了相府的也唯有傅詔了。
既有荀鬱親眼所見,瑾瑤方才的那點猜忌被一記重錘死死釘在地上。
可她又知道,這件事怨不了傅詔,就算是他抄了相府,那也是父親有錯在先,不顧百姓之苦隻顧一人貪圖享樂。
相府落得如今下場,咎由自取,正如母親和祖母所說,怪不得傅詔,他也是秉章辦事。
道理都懂,可在情感上就是無法原諒他。
她想求陛下寬仁,念在父親為國效忠多年份上,能放過家中女眷,而眼下能幫她的唯有靖王這個夫君了。
不知靖王有沒有收到那份和離書,又是否已經簽了字。
瑾瑤不敢耽擱,急忙寫了封信遞與荀鬱,“幫我個忙,將此信交與靖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