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老太爺有三女一子,蘇母喬文君排行老二,眼下喬家大部分的商鋪都由四兒喬秉青掌管。
酒過三巡後,喬秉青醉醺醺地拉著傅詔開始訴苦,“說起來傅大人也算是我們半個喬家人,您可得為我這事評評理。”
其妻子喬秦氏忙將人拉過賠笑,“大人莫怪他喝多了就這樣。”
說著喚來丫鬟叫人服侍,喬秉青一把推開人,晃著身形站了起來,扯著傅詔的手止不住地喊,“侄婿!好侄婿!你聽我說!”
他麵上酡紅,口齒不清,搖搖晃晃地說,“你說這朝廷每年的稅都是定數的,怎麼偏偏今年要開始查我家的稅了?”
“啊?說我們家過往幾年的稅沒交齊,讓我們補稅!”
“你是當朝首輔,你給評評理,給我透個話也成,這戶部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詔也是初次見喬家人,就這般被人拉著問東問西,求人辦事,瑾瑤麵上有些難堪。
本身她如今的身份就已配不上傅詔,已被貶為平民,而喬家又是商賈,地位更在平民之下。
若不是傅詔不計較這些,他們這群人連和他在一同同席的機會都沒有。
見傅詔垂眸不說話,喬秉青酒氣上頭,有些惱了,他指著坐在一旁的蘇母喬文君和蘇家老夫人,“原以為我妹妹是那個有出息的,嫁進蘇家,如今可好被抄了家,現在留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還帶著這麼個拖油瓶的老太太。”
“對,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一把抓住傅詔的肩膀,“說起這蘇家被抄,還是侄婿你抄的吧!”
“你可得為我們家負責,若不是你抄了蘇家,我妹妹和這老太太何必來我家打秋風?”
蘇母喬文君麵色頓時難堪了起來,當眾當著自己的女婿這般奚落自己,一點顏麵都無。
“四弟!此話有失偏頗,我回家住,又不是沒給家裡銀子。”
“呸!”喬秉青一拍桌子,“你給的那點銀子夠乾什麼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都嫁出去這麼多年了,還有臉回家!”
“舅舅!”瑾瑤也站了起來,怒視著喬秉青,“舅舅若是有事求我夫君,就該放低身份討好我母親。”
“若是我母親不開心,舅舅彆說是稅的事了,就連鋪子能不能經營下去都是個問題!”
喬秉青氣得火冒三丈,沒想到自己侄女竟胳膊肘朝外拐。
因為喝的酒多,再加上氣急,說出來的話也口齒不清,“到底是女兒!就不是自家人!”
“舅父。”沉默良久的傅詔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內斂,而這一說話立刻使整個場麵安靜了下來。
他光明正大握住瑾瑤的手,明晃晃地就在餐桌上,落在眾人的眼中,不禁低頭竊語。
早先坊間傳言,傅世子對這個未過門的妻子,不過是一時興起,眼下二人也沒有正式成親,都當她並不受傅家重視。
沒想到傅詔竟當眾拉著她的手,很明顯是在宣示瑾瑤作為正室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