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南星,君若的眸子都溫柔了,她摸摸雨師的頭,問:“你沒事吧?”
雨師捂著腦袋裝可憐。
君若瞧著雨師委委屈屈的模樣,將他擋在身後,擰著眉說:“風伯,你與雨師無上下之分,請你謹言慎行。”
雨師躲在君若身後,對著風伯擠眉弄眼,對著口型:“謹言慎行。”
往日裡,都是風伯告誡他謹言慎行,今日終於有人說教風伯了。君若,他很喜歡。
風伯睨了雨師一眼。
雨師慫了,又小心翼翼地覷了一旁沒說話的墨淵一眼,心虛地低下頭,扯扯君若的衣袖:“君若,忌風是為我好,我時常說錯話,都是忌風提點的。”
君若能屈能伸,連忙作揖:“忌風勿惱,我這是關心則亂。”君若剛聽了風伯的名字,自然想套個近乎。
“無事,星君不必介懷。”風伯回了一禮,稱呼的仍是星君。
君若覺得有些尷尬,反倒是雨師見兩人握手言和,又開始活躍了:“君若,我叫夫諸,以後我就叫你若若,你就叫我諸諸吧。”
“豬豬?”
“嗯,諸諸。”
“豬豬,你的原身是夫諸神獸?”夫諸是上古神獸,其狀如白鹿而生四角,是兆水之獸,據傳是君帝的好友。
萬年前,混沌凶獸為禍穹蒼界,因不敵君帝,燃燒自身精元妄圖將穹蒼界付之一炬。
神獸夫諸助君帝引天水後便消失了,戰鬥之處化為大澤,名幽冥澤。
自此,穹蒼界再無夫諸神獸,相傳是在那場戰鬥中身死了。
雨師搖搖頭:“我就是一頭鹿,可能遠古和夫諸沾點血脈淵源,所以出生就是頭白鹿,也有點掌水的本事,我的夢想就是修煉成夫諸,所以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
君若瞧著雨師雙手握拳,一臉激動的模樣,不忍心打擊他。
神獸是天地化生,可不是修煉來的。鴨子修煉後最多是鴨子精,怎麼都不會變成天鵝精,白鹿可修不成夫諸那種上古神獸。
但誰叫君若善良呢,她學著雨師的樣子雙手握拳:“豬豬,加油、加油、加油!”
雨師大受鼓舞,握著拳頭高呼:“加油、加油、加油!”
風伯展開扇子擋住眼睛,沒眼看啊,沒眼看。
墨淵勾唇笑,我們瞎子就沒有這個困擾。
一路行來,底下竟是一片沙漠,茫茫的黃沙中立著一個石碑“不夜巔”。
似是看出君若眼裡的疑惑,雨師解釋道:“還未到,這十萬裡黃沙隻是不夜巔地界。瞧見那河沒有,沿著河往上走,便是不夜巔。”
君若望去,隻見黃沙之上竟有一條黃色的河,與黃沙顏色無異,也不怪她一時沒瞧出來。
君若瞧著這沙漠中的河,想到了什麼,圍著石碑繞了一圈,果然見另一麵寫著“鬼境”。
君若順著那條河往鬼境的方向看去,卻見一碑之隔的水竟開始翻湧,不過眨眼,竟從黃色變成了墨色。
君若沒來由地一愣,心口愁腸百結,突然撞上一人的胸膛,他說:“不要看。”
那人出現得很突然,近乎強迫地將君若壓在自己的胸前,他的手掌很大,用了些力道,君若聞到了極淡的雪鬆香氣。
香氣極淡,卻鋪天蓋地鑽了進來,君若深吸了一口氣,胸腔中怪異的感覺消失殆儘,頭腦也清晰了。
“放開我。”君若的聲音悶悶的,她快喘不上氣了。
雪鬆味消失了,君若大口地呼吸,一抬頭,愣在了原地,是司沐。
司沐並沒有戴銀麵,微挑的鳳眼、低垂的睫羽,眼尾有一顆朱砂紅的淚痣。
君若知道他是好看的,甚至在腦海中勾勒過銀麵下那一張完整的絕色,但那顆朱砂淚痣是完全沒想到的。
得益於棱角分明的下頜和高挺的鼻梁,司沐有著男子硬朗的骨骼感。但他又有一雙含情的眸,妖冶的淚痣,以及一張飽滿的唇,是以又有幾分女子的迤邐。
不曾想,這些元素放在他身上,竟然毫不違和,反而勾得人心癢癢。
你瞧瞧他的眼,他好似在說“死鬼,來呀!”再瞧瞧他的鼻子,他說“莫挨老子。”再瞧瞧他的唇,他好似在說“死鬼,還在等什麼?”再瞧瞧他的下巴,他說“滾!”
司沐瞧著君若臉色變了又變,一揮手,戴上了銀麵,在心底暗暗琢磨,難道她不喜歡我的長相?
司沐戴上銀麵,眾人也回過神來,銀麵泛著冷意,君若發現他的唇色竟然也泛著白,莫不是受傷了?
“若若,你沒事吧?剛剛你徑直往鬼境這邊走,喊你也不答應。”雨師劈裡啪啦倒豆子似的。
君若這才發現,自己不知為何竟然快要趟進河中,是司沐攔住了自己,她作揖:“謝過司沐戰神。”
“走吧。”司沐越過她,朝不夜巔走去。
不夜巔,就是茫茫黃沙中一座黑石壘就的山,山石嶙峋,恍若匍匐著的龐大的黑色生物,身上豎立的背刺詭異而危險。不夜巔中沒有植物也沒有動物,僅有一條河自不夜巔順流而下,那河,在不夜巔名為暗川,過了不夜巔的地界,名忘川。
年,他送她入忘川次!
忘川河上,翻滾的墨色已經平靜下來。玄袍男子手握一朵彼岸花,花瓣顫動著,平靜的河水又似要翻滾起來,他說:“不要急,過段時日就去看她。”
司沐回頭,石碑交界處的河水翻滾了一瞬,墨色的忘川隱隱有壓過暗川的趨勢。
玄袍男子唇角勾起了嘲諷的笑。
司沐一凝神,黃色的暗川反撲,緊接著就重歸平靜。
玄袍男子撫摸著彼岸花:“原來,我們的戰神大人受著傷呢!那明日,我就帶你去看她。”
彼岸花的每一片花瓣都快樂地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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