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宮出來,天色已大亮。
一夜的動亂,好似並沒有影響到聖宮之外的人,洞窟內的人準備休息了,河穀地帶的人迎著朝陽開啟了一天的時光。
那一壇子酒還未喝完,君若抱著酒壇敲響了司沐的房門。
風伯探出頭來:“戰神不在,我看他朝山裡去了。”
風伯指的方向,是蛇窟那處,司沐去那裡乾什麼?
君若直奔蛇窟,一條銀白的匹練好似從九天垂落。君若順著瀑布往上飛,不時有水花濺落在身上,帶來絲絲點點的涼意。
遠遠的,君若就瞧見有一處在陽光的映襯下閃耀著不尋常的光芒。突兀的,君若想起了天池中醉酒那一夜。
那一夜,君若夢到自己長出了魚尾,鱗片上有澄透的藍,也有夢幻的紫,每片鱗片的扇形末端都流淌著銀芒,她還記得魚尾細膩的觸感,也記得尾鰭在水中顫抖,漾起漣漪的模樣。
怎麼又想到了這個?君若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誕的夢趕出腦海。
上一次來的時候,司沐就發現這裡有一處天然的水池,此間事了,就來尋了。
此刻,司沐正在在水中悠遊,魚尾拍擊著水麵,不時濺起朵朵浪花。
水很涼,但司沐的心頭卻燥熱一片。他索性沉入池底,腦海中勾勒出少女坨紅的臉,迷蒙著霧氣的眸以及海藻般的長發。薄紗調皮得緊,露出水麵的部分緊緊勾勒著她的胸脯,水下的部分卻放肆地同她的手一同輕撫著他的魚尾。
司沐閉著眼,眼皮止不住地翕動,有些熱,有些悶,連呼吸的節奏都是亂的,他突然鑽出水麵。不然的話,他怕是要變成第一條在水裡憋死的鮫人。
君若本來趴在池子邊琢磨池底光芒的由來,哪成想,水花四散,像是炸開的煙花,點點星火往下墜,將她從頭到尾淋了個透。
浪花落回水中,開出了朵朵瑩透的花,層層花瓣綻開,又漾開圈圈漣漪。
數不清的漣漪中,一張豔絕的臉龐露了出來,微挑的鳳眼、沾染著細碎水珠的睫羽。睫羽承受不住,顫了顫,浸濕了眼尾那顆朱砂色的淚痣,又滑落了下去,混入水中,不見蹤影。
君若望著水麵,隻來得及看到水下疑似有一抹光芒,多的,便再也看不分明了。
“星君。”瀲灩的唇開合,叫的是她。
君若應該答應一聲的,隻是最後一個“君”字使他雙唇嘟起,紅豔豔的唇瀲灩著春光,可此時明明已近秋。
思緒一散,君若就想不起方才司沐說了什麼,隻記得他不知緣由就嘟起了嘴。
“星君,在想什麼?”司沐的聲音很輕,尾音勾勾纏纏,喉結被擠壓著發出沉沉的一聲:“嗯?”
溫熱的氣息噴在唇上,君若一驚。
不知何時,司沐撐著水潭邊的石塊,君若困於其中,兩人的臉貼得極近。
君若受了驚嚇,雙手下意識一推。
司沐勾起一抹淺笑,伸手扣住君若的手腕,輕輕一帶。
君若在水中撲騰,濺起好大的浪花,她明明是會遊泳的,此刻卻隻會慌亂地撲騰。下一瞬,君若隻覺得腰間一熱,便露出水麵。
司沐的雙手掐著君若的腰,將她舉起,比自己略微高一些。
司沐仰著頭看她,君若的唇珠上蓄了滴小水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水珠輕輕地晃,要掉不掉的。
司沐的眸子凝了凝,他微抬起下巴,想要銜住那滴水珠,或者是用舌去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