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敘舊後,君若和南星兩人手牽著手走出藏書閣。
忽聽得雷聲乍響,君若嚇了一跳。
也難怪她害怕,畢竟有一世她是被雷活活劈死的。天打五雷轟的,也不知那一尾小蛇究竟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君若望向雷聲傳來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是誰引了雷劫。”
“不是雷劫。”南星回答,“是雷罰。”
君若有些詫異:“有什麼不同嗎?”
南星近日來泡在藏書閣,涉獵廣泛,他說:“我在藏書閣中看到過,雷劫是天地大道自然形成的,妖修、鬼修若是逆了天道便會引來劫雷,輕則修為儘廢,重則魂飛魄散。
君帝是天龍一脈,能溝通大道之力,他的靈器是雷罰之眼。三千年前,他便將雷罰之眼祭出,以雷罰之眼溝通大道,來判決懲處犯錯之人。
這雷罰之眼分為四等,一等是吃些皮肉苦頭,二等是損耗修為,三等是修為儘廢,四等則是神形俱滅。它借助的是天地大道,自有一套標準,不為外力所控製,是以最公正,幾等罪便是幾等罰。
千年前,幽冥澤曾派奸細入北淢,害得北淢自封,君帝抓住奸細後,便將她投入雷罰之眼,她引動的便是四等雷罰,最後神形俱滅。”
聽到形神俱滅時,君若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四肢百骸往心口上衝。她忙拉著南星遠離雷罰台,繞了些路,回了星君殿。
之後的幾日,閒來無事,君若便常與南星呆在一起,倒也自在快活。雨師常來找她,每次都唉聲歎氣的。
在雨師不知道第幾次歎氣時,君若撚起顆葡萄就向雨師拋去:“閉嘴。”
雨師用嘴接住葡萄,嚼了兩口,委屈巴巴地說:“若若,忌風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心裡苦悶。”
何止風伯,司沐也並未和他們一道回穹蒼宮。
君若和雨師兩人支著下巴,歎著氣,你一聲我一聲的,奏起了二重奏。
雨師以為君若也是因風伯歎氣,忙提議:“我們去找他吧?”
君若眼睛一亮,又隨即暗淡了,穹蒼界那麼大,怎麼找?
“疏香鎮。”雨師朝君若挑眉,一臉狡黠。
風伯回了疏香鎮,疏香鎮其實是個小漁村,一麵接海,三麵環山,山中遍植梅樹,梅樹成林,疏枝繁花,暗香浮動,以此得名。
風伯一路乘風,落在山巔,山上有一茅草屋,遠遠的便看到了“疏影小築”四字,屋前有一株梅,長勢並不好。
梅下站了一人,看衣著約莫是個女子。
風伯走近,出聲詢問:“你……”
那人轉過身來,風伯接下來的話便卡在了喉嚨口。
那人對風伯粲然一笑。
秋日裡,梅花的葉子打著卷兒,風一吹,撲簌簌落了下來,像是下了一場潮濕的雨。
那人正是玉奴兒。
“你怎麼在這裡?”風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玉奴兒。
玉奴兒穿著樸素,未施脂粉,褪去了不夜巔時風情萬種的模樣,容色清麗了許多,這麼一看,年歲要小上許多。
玉奴兒也有些吃驚,眼睛瞪得大大的,更覺得水靈靈的。她掩下眸中的詫異,回答道:“不夜巔現在是儘歡尊主主事,她遣散了不夜城眾姐妹,我便回家來了。”
“你是疏香鎮人?”風伯詫異,穹蒼界廣袤,沒想到竟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