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兒笑了笑:“對呀,我出生在疏香鎮,大人您怎麼也來了疏香鎮?莫不是來尋我?”玉奴兒微微眯起眼睫,眉梢和眼尾微微挑起,又是一副不夜城中的模樣。
風伯不想解釋太多,便答了一句:“機緣巧合。”
玉奴兒最擅長察言觀色,自然看出風伯無意攀談,她最是識相,便撫著梅枝對風伯說:“那這水就由你來澆吧,整個疏香鎮的梅樹就數它最可憐。”
風伯看向梅樹,乾巴巴的枝乾,乾巴巴的葉片,可不就它最可憐!
玉奴兒往外走去,走了幾步,驀的回首,笑得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我在山下開了家酒肆,大人若是得閒可以來坐一坐,我給你免酒錢。”
風伯頷首,當是謝過了。
玉奴兒走後,風伯摸著梅樹乾巴巴的枝條,心裡頭升起了歉疚。他拿起瓢舀了水,清水很快便消失在泥土中。
澆完水,風伯才想起,玉奴兒的水桶和瓢還在這兒,看來,得去一趟。
風伯拿起水桶和瓢往山下走去。
到了鎮上,夜幕已經降臨,星子和燈火遙遙對望,夜風有些涼,夜是寂寞的,但街市卻是熱鬨的。
玉奴兒沒有說酒肆的方位,也沒有說名字,風伯就順著街市往裡走。快走到街尾時,風中的酒香愈發濃鬱。
街尾有一酒肆,名“忘憂”。從二樓簷下掛下幾串針刺花燈,燈身無骨,燈麵由刀鑿針刺成圖,微微的燭火透過針刺的小孔留影,光影忽明忽暗,勾勒出小巧、細致的梅花圖案。
風伯進了酒肆,與尋常的酒肆不同,這酒肆占一個“雅”字。
小樓一共有兩層,二層有一突出的廊台,擺放著一把紫檀古箏。
一層正中間有一棵巨大的梅樹,還不到梅花開的時節,但梅枝上卻一團團的紅,恍惚間似有紅梅灼灼。定睛望去,才看清梅枝上掛著一張張紅絹。
一層有十餘個雅座,圍繞著梅樹,雅座以紅綢帳遮掩,望不見人。
風伯站在門口,有一女子迎了上來,卻是個熟麵孔。風伯一怔,半晌想不起名字來。
那女子也認出了風伯,她是個通透的人,盈盈一禮後自報家門:“奴家玉玲瓏。”
是了,在不夜巔時有過幾麵之緣,名花其一的玉玲瓏。
“大人裡麵請,給您留了位置。”玉玲瓏引著風伯往裡走。
“你知道我會來?”風伯顯然有些疑惑,走過雅座時,不時有人撩開簾子,偷偷地張望。
“日間姐姐說遇見了你,便囑咐我留最好的雅間,沒想到,一入夜大人便來了。”玉玲瓏嘴角含著笑,輕聲細語的,但話裡話外卻是揶揄。這番話下來,倒像是風伯等不及似的。
風伯的臉頰沾染上了紅綢的顏色,他有些窘迫,訥訥道:“我......我是來還東西的。”
玉玲瓏並未接話,隻目光掃過風伯微紅的臉頰,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這模樣,更惹得風伯局促了。
幸好走了沒幾步,便到了雅間,玉玲瓏引風伯入座:“公子稍等,姐姐馬上就來。”
“多謝!”風伯入座。
玉玲瓏離去前將紅綢帳放下,與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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