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刑具上的肢體組織……忌銘邊接過助理遞來的濕毛巾,邊走出審訊室。
部下見他現身,馬上跟過來隨時待命:“部長?”
忌銘朝後擺擺手:“埋了吧。”
部下瞥了眼剛才的審訊室,立刻領命告退,對這位上級的話絲毫不敢怠慢耽擱。
忌銘則走向一張鋪滿各色藥品的長桌,長桌旁是行動部一隊的正副兩位隊長。
“部長,這些是黑盟窩點繳獲上來的違禁藥品,我們統計了一下,不同功能不同功效的違禁藥共7種。”
“這是往來賬目和用戶定製信息。”
忌銘接過來,麵如寒霜地翻了翻,終道:“逐一調查。”
“是!”
“所有藥樣分成兩份,一份送去京城複檢,另一份留檔。”
“明白。”
審訊室外再次安靜下來。
忌銘的助理墨笙在他手邊放了杯熱茶,寬慰道:“如果能確定兩起案件同源,那麼蛻形異變事件就並不是一次有預謀的感染性異變事件,而僅僅是大批違禁藥品的副作用使然。如果真是這樣,您和津平就不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
墨笙是位三十五歲已婚母親,等級平庸,樣貌平平無奇。
能成為忌銘的助理隻有一個原因,憑她泡得一手好茶。
“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忌銘用剛握過刑具的手覆上茶盞,卻並不急於品嘗,“如果我要以違禁藥品為媒介,策劃一場足夠覆蓋一定規模地域的異變事件,那麼我首先要做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太跳躍,顯然出乎了墨笙的意料。
她隻得順著這位年輕上級的思路,嘗試著思考:“特定人群的篩選,穩定、足夠的藥品量,抽樣評估……實驗?”
女人眼中煥發出恍然大悟的神采:“您是說,對方可能還在實驗階段?”
“7種樣本,涉及人群囊括了遊牧民族,農村和城市人口,試驗階段尚且如此,屆時真正感染的規模應該不止一座城市。其嚴重程度也將遠不止當前的數據。”
忌銘平靜地說完,將掌心下的濃茶拎起來飲儘。
助理墨笙暗暗心驚,小心地退至一旁,不再言語。
她從不懷疑,他的上級向來會做出最正確的判斷,過去以來的每次危機皆無例外。
……
尋常的兩室一廳內,格局詭異。
兩站,兩臥,還有一個攀附在棚頂。
薑潛眼見著人形巨蜂如無頭蒼蠅般飛撲下來,側身閃避,與之擦肩而過。
巨蜂撲落在距離中年男人不遠的位置,靠尚未完全蛻變的人腳和蜂足將身軀向前推進,對著中年男人麵部嗡嗡不止。
小雪白捂住嘴巴,吃驚地盯著這一幕。
她對於巨蜂將蠕動的口器對準人臉這件事極為不適,胸口翻騰得更厲害了,但又忍不住不看。
那巨蜂似乎已經氣數將儘,自屋頂俯衝下來後,連挪動的動作都變得遲緩、綿軟無力。
薑潛在巨蜂背後蹲下,伸手沾了些滴在地上的黃色粘液,放在鼻息間嗅了嗅,沉思片刻,起身走到了匍匐在地的巨蜂身前。
他和巨蜂之間,隔著已昏迷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