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懶懶掃了男生一眼，垂眸，目光落在薑杳手中的信封。
更恰當來說，是表白信。
滾燙的目光幾乎要將信封燒了個洞。
“這什麼？”他問。
聲音聽不出情緒。
阮子明比薑杳整整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站在她身側，少年樣貌斯文，少女容貌精致，看上去般配極了。
戚宴抬了抬下巴，薄白的眼皮掀開，淡淡的暗芒一閃而逝。
他覷了眼阮子明。
說實話，有點印象。
畢竟紫荊時常有人拿他和阮子明比較，比較的結果是什麼，戚宴不在意。
他隻是盯著那一小片信封，眉尾微微上挑。
帶著一絲不理解的情緒。
難道女孩子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
他才不會去寫表白信。
幼稚。
戚宴糾結地擰了擰眉，萬一薑杳就喜歡這種怎麼辦？
他忽然意識到。
他，有點差勁——
薑杳不喜歡他也很正常。
蘇漸淡淡看了眼阮子明，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即便他現在失憶，一無所有。
連住處都是傅昀塵提供給他的。
但他骨子裡仍是睥睨一切，這一切裡，包括戚宴，包括阮子明。
就像他說的。
情敵麼？殺掉就好了。
無論是誰。無論強弱。
“看到我，杳杳開心嗎？”蘇漸不著痕跡拉開她和阮子明的距離。
他垂眸，專心地注視薑杳，漆黑深邃的眸子猶如星空熠熠。
而阮子明則被忽視了個徹底。
男人個子很高，身上有淡淡的清冽鬆柏香，薑杳仰頭去看他，沒想到他會一個人找到這裡。
“開心的。”人都失憶了，哄一句也沒什麼。
蘇漸壓了壓嘴角，卻還是沒忍住翹起。
“嗯。”
戚宴淡淡挑起多情精致的桃花眼，眼尾洇著無辜的薄紅，薄唇卻懶散勾著，輕輕一笑，桀驁不羈。
眼神漸漸冷了。
他挑剔地上下打量蘇漸。
還真是情敵。
腦中不合時宜地想到蘇漸那句“殺掉”，少年低聲呢喃，“殺掉，這樣麼？”
阮子明看了他一眼。
戚宴。
他似乎天生就是熱烈的一簇火，一團光，有他在的地方，周圍人都顯得黯淡失色。
而那個漂亮得令人失神的男人……
阮子明的目光落到蘇漸身上，神情晦暗地抿了抿唇。
蘇漸的姿態更加高高在上，似乎他這樣的人連被蘇漸看進眼裡的資格都沒有。高高在上到令人覺得理所當然。
他頭一次覺得挫敗。
哪怕是被一次次和戚宴比較，然後一次次又被否定。
他都從未感覺到挫敗。
“頭發亂了。”蘇漸很輕地說了句，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溫柔地將薑杳散下的碎發垂至耳後。
撩頭發的間隙，蘇漸漫不經心揚起眉梢，漆黑的瞳仁淡淡對上戚宴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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