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
醫務室又安靜下來。醫務室很大，校醫在隔壁坐診，這裡是輸液室。
謝衍在這，裴鈺和紀逸闌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立場，再不願意也隻能先離開。
安靜的午後，陽光溫和了些，絨絨鋪在身上，帶著微微的癢意，讓人忍不住困倦。
薑杳低闔了闔眼皮，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守在身邊的年輕男人忽然道，“生氣不好，杳杳是在關心我麼？”他低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期待。
“嗯。”
“本來就是。”
薑杳困倦地撐開眼皮，臉色仍是蒼白得嚇人，皮膚近乎透明，青色脈絡清晰可見，“謝衍，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她頓了頓，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道，“不自信。”
“一直都是。”
麵對她，他總是很難自信得起來。
謝衍捏了捏薑杳的指尖，卻發現少女的手涼得可怕，像是冰塊一般，沒有一絲熱意。
他蹙了蹙眉，手心捏住輸液管。
手機消息提示音驀地彈出來，極清脆的一聲。
兩人麵麵相覷。
薑杳抿了抿唇，“我的。”
謝衍低笑頷首，“我知道，要我幫你看麼？”
清冷的聲調此刻溫柔得令人心尖顫栗，薑杳有點不自在地彆過頭，“你想看就看。”
謝衍挑了挑眉。
劃開手機，薑杳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她一向沒有設密碼的習慣。
如若梅骨修長的手指微屈，向上一滑，就到了聊天界麵。
看清消息的內容，謝衍瞳孔顏色漸深，猶如打翻了的墨汁。
黏稠的汁液流得到處都是。
白皙乾淨的指尖停在鍵盤上，遲遲沒有落下去。
“是傅昀塵。”
薑杳眼皮抬了抬，“他發了什麼？”
“他問你在哪。”
“哦。”薑杳慢吞吞應了聲，然後不再出聲。
謝衍看向她，“要回他麼？”
薑杳似笑非笑地覷著男人漆黑幽深的鳳眸，從謝衍的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的模樣。
她看到自己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嘴角挑著一絲勾人的弧度，“你想回就回。”
“隨便我回什麼？”
“嗯。”
薑杳扭過頭，看窗外繁花擁簇的木棉，“隨便回什麼。”
輸液室，男人很低很低地笑了聲。是愉悅的。
謝衍指尖漫不經心敲了敲鍵盤，眼底映著屏幕冰冷的微光，打字打得隨意。
傅昀塵:【小朋友在哪呢，操場上沒看到你。】
謝衍盯著某三個字看了很久，然後緩慢打字。
【你管太多了。】
甚至是薑杳的語氣。
傅昀塵沒有起疑，聊天框上顯示“正在輸入中”。
【在哪，哥哥現在過去。】
幾秒後，又彈出一條消息，【哥哥好想你的。】
謝衍:“……”
薑杳不知道傅昀塵發了什麼，但她看見謝衍額頭青筋很明顯地跳了兩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