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危險來自傅昀塵,似乎也沒什麼危險可言了。
薑杳緩慢靠近男人,步調放得很慢很慢,慢吞吞的,傅昀塵也不著急。
桃花眼低撇,一動不動靜靜凝著薑杳的臉。
少女皮膚是欺霜賽雪似的白淨細膩,細看也尋不到一絲瑕疵,像是一件完美得令人忍不住占有的工藝品。
烏發瓊鼻,黛眉紅唇。
一雙彎彎的眉,圓潤無辜的貓瞳,透著近乎殘忍的溫柔意味。
她很漂亮。
她被群狼環伺。
美貌似乎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男人們瘋狂地愛上了她,可她這麼柔弱,她這麼無辜——
被覬覦不是她的錯。
都是這些男人們的錯。
雖然,傅昀塵比誰都清楚,站在他眼前的少女,是個玩弄人心的好手,天生的騙子。
可是他沒辦法責怪她。
傅昀塵嘴角仍然挑著上揚的弧度,隻是眼底卻是刺骨的,寒冰一樣的冷。
薑杳在男人一臂之外站定。
“怎麼,離哥哥這麼遠,是怕哥哥吃了你?”傅昀塵甚至還很閒情逸致地調笑,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麼分彆。
可薑杳敏銳地察覺到了男人身上一絲與平常不同的氣息。
危險的,克製的,暴怒的。
薑杳慢吞吞抿了抿唇。
“嘴唇是怎麼了?”傅昀塵溫柔地勾了勾唇,指腹慢條斯理地揉了揉少女的唇肉,“蚊子咬的?疼不疼?”
薑杳:“……”
“現在是深秋。”薑杳道,“快到冬天了。”
傅昀塵“嗯”了聲,“你想告訴哥哥,現在已經沒有蚊子了是麼?”
明明已經幫她找好了借口。
男人無奈歎氣,“那哥哥換一個問題,哪個野狗咬的?”
戚宴,還是殷煊?
看殷煊陰沉的臉色,大概就是戚宴了。
傅昀塵微微翹了翹嘴唇,眼底沒有星點笑意,冰冷森寒。
“杳杳是不是也要適當地怕一怕哥哥?”傅昀塵頓了頓,語氣古怪,“不然這樣的話,哥哥會有點沒麵子。”
她不怕他。
所以他似乎連生氣這樣的負麵情緒都不該有。
有點難辦。
傅昀塵低垂眉眼,濃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漆黑的瞳仁微光明滅。
男人微微歪了歪腦袋,漫不經心對上戚宴投來的視線。傅昀塵嘴邊的笑意徹底隱去,薄唇翕動,隱約能辨出四個字。
——賤狗骨頭。
侮辱意味極濃。
這不該是傅昀塵能說出的話。
但他已經在暴怒邊緣了。溫柔斯文的表象下是一頭理智儘喪的野獸,亟待撕破偽裝,露出冰冷刺骨的獠牙。
戚宴卻笑了。
能觸怒傅昀塵,倒是難得。
少年桃花眼倦怠地低闔,被罵了也不惱,總歸他是嘗到甜頭的那個。總要做出大度的姿態。
刺繡長裙襯的少女膚白貌美,嫋嫋娜娜,抬眼間便是天生的明淨貴氣。
隻是很礙眼,肩上的衝鋒衣外套,明顯是男人的款式。
傅昀塵一把撕開外套,肩上驟然一輕,冰冷的空氣還沒來得及侵席,肩上就多了一件白色貂絨披肩。
“穿這個,暖和。”
他微微一笑,“至於這個——”
傅昀塵瞥了眼手裡的衝鋒衣外套,遞給薑杳,“杳杳拿去還了,我們不欠彆人的。”
一句我們,一句彆人。
瞬間將戚宴排除在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