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的人齊刷刷飄來,夢萍慢悠悠起身並踢著她的小正步,一下又一下踹到兩人身邊。
“如萍,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姿態,換了我是對麵這位,鐵定賞你個大比兜”。
“叫你見識見識,為什麼有人雨天不打傘而沾濕裙,為什麼有人渾身狼狽總無言以對,又為什麼有人來拿一月生活費,卻不敵你腕上炫耀的所謂好貴”。
自然是一個字,窮!兩個字,窮苦!
依萍一口濁氣噴湧而出,平心而論,比起接受夢萍口中的殘酷事實,她更惡心如萍每次的施舍口吻以及不知憂愁的粉飾太平。
如萍滿臉僵硬,被兩人清透明亮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抬不起頭,手腕上的環都燙了許多,決定回去就給她丟了。
心裡邊不住埋怨這個夢萍,怎麼每次都這麼任性不分場合,專門想要大家都不得安寧!
明明有些事情假裝看不見就好了嘛,她不知道依萍是因為傘壞了才這樣的嗎?她不知道依萍一個月才值她手上隨便一個飾品的價嗎。
但這些又不是她的錯,跟她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她都願意把自己的舊衣服給依萍穿了還要怎麼樣,還不夠善良嗎?
夢萍瞧著她這副死樣子,才不慣著她,撇撇嘴冷哼了聲。
“得了得了,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鬼知道是不是抱錯了,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不知道的以為誰給你氣受了,明明是你讓彆人難受”。
“上去吧,站在這礙眼!”。
如萍這回是徹底紅了眼眶,看向王雪琴想要尋求安慰,奈何後者火速扭開假裝沒看到。
幫她自己也是要被懟的。
如萍掃向大廳,發現不管是王媽,還是翠蘭,或劉叔,都統一的彆開頭裝瞎。
一時間更委屈了,這個家裡隻要有夢萍在,她就是個小可憐!
“你!我是你姐姐!”。
夢萍不耐煩的吹著新做的紅指甲,“得了吧你,咱老爹能生的很,我姐姐一大籮筐呢,你算哪根麻花辮,滾!”。
如萍……
當即表演了淚灑現場,轉身離開。
其他人……
沒看到我們沒看到。
“噗呲!”,依萍到底沒忍住笑了,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眉眼彎彎的。
夢萍撩了下眼皮,咧開嘴,跟著嗬嗬兩聲,“你笑毛線,不照照鏡子的嗎?瞧你如今這死出,狗見了都嫌棄”。
隨即頗為謹慎的伸出兩根手指頭扯了下她的衣服,嘴賤的夢萍當然是沒忍住。
“混成這個樣子,你那媽也實在夠不負責的”。
“不是的!我媽很好,你不準說她!”,聽到親媽被詆毀,依萍哪裡還坐的住,這會兒也不笑了,立馬維護。
“好?”。
夢萍陶陶耳朵,“你過來的時候腦子被灌水了嗎?就你那個媽,不是我寒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她親生的,彆是看哪個姨娘受寵給換的吧”。
趕在對方開口前,夢萍劈裡啪啦沒給機會,“彆的不說,就問你怎麼每次過來手心朝上受窩囊氣的人不是她?”。
依萍因為……
“還有,為什麼你沒能上音樂學院?”。
依萍因為……
“最後,那學校的確是挺貴的,不過我記得你家還有張虎皮來著,這麼難怎麼不賣了?”。
依萍因為李副官家需要錢,給他家了。
好家夥,依萍這麼能說的嘴,現在卻發現自己一句也反駁不了。
夢萍的聲音依舊再繼續,“而且有一點我挺奇怪的,依萍,爸爸雖說給你們的不算多,但每月二十塊是真的不少,相對於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