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是最先回到寢宮的。她有點餓過頭了,胃裡空空的疼痛蠕動,腳步都是虛浮的。
她期待了許久的桌上的飯菜早已冷卻,隻有砂鍋裡的湯水還有點溫度。
寒梅準備把菜熱一下,被陳嘉沐攔下了:“寒梅,我實在是太餓了。如果大家都不介意的話,就這樣涼著吃吧。”
她在門口洗了手,招呼去搬凳子的方彥和落雪吃飯。
四個人,除了沒下地道的寒梅身上還算乾淨,其他人衣服上多多少少都蹭上了灰。陳嘉沐的衣服格外沉重繁複,也是在地洞裡蹭的最臟的一件。
方彥與落雪吃得很拘謹,放在往常,陳嘉沐可能還會先勸兩句,但她今天實在是太餓了,狼吞虎咽間也沒管餐桌上的其他人是怎麼吃飯的。
她因此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詭異的氛圍。
除了陳嘉沐這個專心致誌吃飯的人,剩下的三個似乎都有自己的顧慮,皆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每個人都帶著一股快點吃完快點離開的勁,一桌子的菜倒是很快就被分了個精光。方彥負責打掃桌子椅子,落雪與寒梅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衣服換了,又來張羅著給陳嘉沐換乾淨輕便的新衣。
“奴婢給公主燒了些熱水,公主先洗個澡,等奴婢把衣服給公主送進去。”
陳嘉沐剛才吃的太急,又喝了一肚子梨湯,撐得有點說不出話。寒梅帶她到沐浴的地方,幫她解開外衣,隻剩褻褲和一件淺粉色的肚兜。
她想都沒想就脫了衣服坐進高高的木桶裡。
溫熱的帶著香氣的水靜靜地包裹住她。寒梅在水裡放了些花瓣,花香似乎有助眠的功效。
今日她起得很早,又在外找了一天的人,回家也沒閒著,鑽地道,爬梯子,一整天跟不同的人接觸交談。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
求知欲和緊張感隨著熱水的輕柔撫摸消逝,困倦漸漸湧入四肢百骸。
陳嘉沐已然忘記原身是個一天前還躺在床上昏迷的病人,她高估了原身的身體素質,也高估了自己的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