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根本躲不開他的手。
男人猶如出入無人之境,一點都沒把身邊坐著的百官放在眼裡,陳嘉沐又是背對著皇帝的姿勢,根本不知道皇上皇後是什麼表情。
但看著殿內其他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也知道大多數人就算看見了,也會裝作沒看見。
畢竟慕容錦是慕容錦,就說他是當朝勢力最大最穩固的武將也不為過。
好在慕容錦摸了摸她的唇珠後就移開了手。
“公主很怕我。”他麵無表情,似是一尊瓷像,隻有一雙眼,幾乎要把陳嘉沐拆了吃進腹中,“蝴蝶亂顫,是在發抖。”
陳嘉沐本想說什麼蝴蝶,但一直起身,頭上的簪子就提醒她——是這個蝴蝶。
“哪有的事,”她訕訕,“是身子不大好,用不上力。”
慕容錦顯然沒信。
他根本不坐正,隻對著陳嘉沐,陳嘉沐實在不願與他對視,目光一直躲著。
他始終在看陳嘉沐的臉。
一遍又一遍,從眉骨看到眼尾,再看到紅而小的鼻頭,剛被擦過的唇。
目光如火般炙烤著陳嘉沐。
“公主唇上有梔子香氣。”
他張開手,似是讓陳嘉沐聞。男人的手很大,手指長,掌心與手指上都有繭,但指甲修理得乾乾淨淨,隻有手臂蜿蜒出一道不可忽視的傷疤。
陳嘉沐象征性地抽抽鼻子:“是香膏。”
“上次從軍中回京,公主還是小孩模樣,如今卻像長開了。”
他終於不再看陳嘉沐,一雙眼冷冷地往主位看去,皇後正麵色淒哀地向他這望。
陳嘉沐順著慕容錦的目光看過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皇後皇帝和慕容錦哪個更可憐一些,三個人是演不好一出感情戲的。一定有一個人要被犧牲。
慕容錦反叛之前,被犧牲的是他自己,反叛之後,皇上成了那個真正退出感情遊戲的人。
好在皇後與慕容錦對視之後,身邊這位閻王不再執著於觀察陳嘉沐,這給了陳嘉沐不少喘息的空間。
宴會開始,菜品一道又一道地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