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留有許多位子,布局和陳嘉沐想的不太一樣,官員和女眷們並不是分開的。她作為公主坐在一麵,隔著半個宮殿的對麵就是官員們的位置。她麵前的小桌上已經擺了一些水果,還有淨手的水盆。
陳嘉沐的手往裡一探。
大冬天用冷水洗手,我們柳國真是家大業大攢錢最大,連燒水的炭都要省的。
抬起手,在盆麵上下晃兩下,有宮女端著帕子給她擦,又轉身把水盆端了下去。
準備工作做完,陳嘉沐才能環顧四周看看環境和賓客。上回那個賞花宴她沒看到什麼人,這次萬壽宴卻是不得不看了。
陳璟作為朝廷官員,又是瑞王家的孩子,坐得離陳嘉沐近一些他今天特地穿了禮服,整個人端起架勢來,確實有一種名臣的氣場在。
陳嘉沐對他點點頭,就當打了招呼。誰知這人也是閒不住的主,沒一會就有一個小丫頭悄悄走過來,往陳嘉沐懷裡塞了包東西。
“我家公子給的,說是公主上次愛吃的栗子餅,他又買了些。”
陳嘉沐:“告訴你家公子,就說我多謝他買什麼吃的都想著我。”
但是這栗子餅不是她愛吃,隻是上回陳璟買了不愛吃,陳嘉沐又覺得浪費,自己多吃了幾塊而已。
但是對著陳璟那張“我就知道你會謝謝小爺我”的臉,陳嘉沐又失去了解釋的心情。
她讓寒梅拿著袋子,又去觀察殿內的其他人。
她其實一個都不認識……不,也不能這麼說,除了上回在賞花宴遇見的裴苓,和正在跟同僚攀談的陳璟外,她就一個都不認識了。
就連坐在自己身邊是十皇子也是個陌生麵孔,陳嘉沐隻是通過不斷對比他和皇帝的外貌,得出他確實是皇帝兒子的結論。
說實話,當朝天子長的確實有些過人之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說作者給他捏的一張臉,他穿戴華貴卻也不失霸氣,一眼就能認出是天子的氣場更是給他本人增添了不少魅力。
至少這一點上,十皇子就不如他這個老爹。
宴會即將開始,殿內也坐滿了人,隻有陳嘉沐身側的另一個位子空空如也。
她是最小的公主,座位排在眾多皇子之後。原以為她身邊就是個空位,寒梅卻表現得坐立難安一般。
陳嘉沐輕聲問:“怎麼了寒梅,有哪裡不對嗎?”
寒梅緊張兮兮地,聲音放得特彆低:“慕容錦……慕容錦還沒來。”
陳嘉沐心說他沒來就沒來,最好因為遲到被皇帝這個老板炒魷魚,以後再也彆想領兵反叛才好。
但很快她的腦子也轉過彎來。
“他……不會要坐我身邊吧……”
寒梅的麵色像吞了十隻蒼蠅,急促但是肯定地瘋狂點頭。
陳嘉沐冷汗都快流下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錦故意為之,宴會就快開始之時,才有太監高高的嗓音傳來:“安國將軍到——”
陳嘉沐打了個激靈。
她的身子矮下去,表情也變得有些迷離,這是她對著鏡子練了好多天的,最像病號的姿勢。屬於那種在茫茫人群中看一眼,就能鎖定她是個病人的萬能姿勢。
而且在位子上歪著,剛剛好能看到大殿的門。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點一點地登上殿前的台階。
陳嘉沐眼看他跨進大殿之內,殿門口熠熠閃爍的兩根金柱沒有折損他身上的一點氣勢。
陳嘉沐根本沒想過慕容錦是這副模樣。
她之前一直以為慕容錦的年紀要比皇帝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