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天剛得知他是個年輕人,但今日一見,似乎又有些太年輕了一點。
寒梅說慕容錦今年至少三十歲了,陳嘉沐幻想裡的慕容錦,應該是那種渾身殺氣的將領,類似張飛李逵的體格,邊塞的風沙應當已經把人磨練成一個粗獷的大漢。
喝酒吃肉,殺人取樂。他身上的野性應當多於理智,應當是個不折不扣的狂魔
但慕容錦卻隻是個身材高大的冷臉將軍。
劍眉星目,五官端正,眉毛是斜飛入鬢的兩道山,眼窩深邃,雙目有神。他臉部的線條極明顯,甚至有些鋒利得有攻擊性,麵上沒有胡須,唇緊抿著,斧劈刀削的一塊冰一般。
他的衣袍是厚重的深青色,走起來卻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腰間懸著一把長佩刀,刀鞘是深紅的牛皮。
他麵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位置——沒錯,就是陳嘉沐身邊的那一個。
陳嘉沐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暈厥過去。
但慕容錦並未給她這個機會。
他落了座,刀與地麵相碰,響亮清脆的一聲,像是一種無言的炫耀與提醒。
他是帶刀入殿的,而且無人敢攔。
他坐下,像山傾,高而壯的挺拔男人,陳嘉沐才留意到他的肩很寬。
寬肩窄腰,明明是她上輩子最喜歡看的男模身材,此時此刻挨著自己,她心裡卻動不了一點歪心思。
真擠啊……怎麼會有人的占地麵積這麼大……
她目測自己的活動範圍,好像不管怎麼動都得碰到慕容錦的胳膊。
好像隻能閉上眼睛裝死。陳嘉沐認命地眯起眼睛。一片黑暗之中,慕容錦的目光落在了陳嘉沐身上。
他的注視和彆人不同,實在很難忽視。陳嘉沐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毫不避諱的視線,上下把她整個人掃了一遍。
陳嘉沐不想睜眼麵對他。
不管來之前她在宮裡許下了何等的豪言壯誌,此時此刻,退堂鼓都在她的心裡響個不停——她的心臟就是鼓槌。敲得她整個人幾乎要僵掉。
“公主,”慕容錦突然抬手,男人熱而粗糙的指尖碰在陳嘉沐的眼皮上,“公主怎麼不睜眼看臣一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陳嘉沐認命地睜開了眼睛,略微偏頭躲過了男人的手。
她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姿勢,氣若遊絲地打著招呼:“慕容將軍……”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慕容錦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
明明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陳嘉沐就是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因為自己的這句話變得異常興奮。
興奮。
不是好朋友相見的興奮,也不是戀人久彆重逢的興奮,而是一種……
一種野獸遇見弱小食物的興奮。
他似乎難以控製自己的嘴角,終於露出一點笑容來。
“公主瘦了許多。”剛剛摸過她眼皮的手,轉而搭在她的唇峰,“真是……皇後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陳嘉沐在心裡說你打仗打瘋了吧,我又不是皇後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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