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睡著了。
他靠著石凳,頭搭在石凳的邊緣。陳嘉沐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散在凳上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垂在地上。
放鬆下來後,她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沒想過慕容錦真的動過殺心。
陳嘉沐起不來,她似乎已經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整個上半身疼得猶如被利劍劈開。
她隻能偏過頭去看桌邊的酒壇。
她知道,酒壇裡沉著半顆藥丸。
還是陳清煜送的。那日他們聊起瑞王府閣樓的事,陳嘉沐道歉說她那日不知怎的,突然就怒火攻心,說出傷人的話來。
陳清煜給了她這個。
“軍中打聽情報,免不了要用些手段。”
陳嘉沐那時還很興奮,畢竟現實生活中她沒見過這樣的藥。
它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傳統的藥丸,而是濃縮了吐真劑的魔藥。
她興致勃勃地拉著陳清煜問了許多問題,陳清煜卻難得表露出深深的疑慮。
他說:“不是讓人說真話,隻是把情緒的影響放大。”
“若是混在酒中,效果最好。喝醉的人本就沒什麼防備,情緒也更衝動,容易被藥物控製。”
他還說:“皇姐,我以為你會怪我。”
陳嘉沐當然不會怪他。
若不是陳清煜,慕容錦今日的那些話,還不知道要瞞個幾年。
“落雪,”她輕聲叫侍女的名字,“拉我起來。”
被嚇呆的侍女趕緊跑來將陳嘉沐拉起來。
“公主!”她哭得像個淚人,陳嘉沐的身體使不上勁,隻能歪在她懷裡,“奴婢剛剛過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