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住慕容錦一直回避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暗喜。
她昨天已經猜到,男主並非是冷漠難打動的石人,他很容易對他人產生虧欠感。
利用得好,讓他反叛時放過自己,倒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錦卻沒想那麼多。
他隻是不想與陳嘉沐挨得太近。
他已經幾年沒睡過好覺,昨夜不知是中了藥,還是陳嘉沐那張臉太像陳鈴,他夢裡的死屍忽的變成了陳嘉沐,不再索命似的問他為何不回頭看她一眼。
陳嘉沐隻是站在離他不遠處,手中撚著一塊螺子黛,在細細地描眉。
他一叫公主,便見那女孩溫溫柔柔地笑起來。
“將軍,本宮不是陳鈴。”
那雙眉毛,眉尾是揚起的,給人添了幾分喜色,她好像就是這麼說著,一步又一步逼近,手指如綢緞般滑膩地擦過他的臉。
那道無知覺的傷疤似乎消失了,他覺得癢,像被小貓舔舐,舌頭上的倒刺刮得他有些輕微的痛。
“將軍,本宮……並不像任何人。”
慕容錦猛地閉上眼,不再想昨天的夢。
陳嘉沐見他一直不吭聲,眼睛裡又滿是血絲,以為慕容錦是昨夜沒睡好。
剛要以“將軍快回府歇歇吧”趕客時,慕容錦卻搶先她一步,說:“天色還早,出不了宮門,公主這裡可有男人沐浴的地方?”
落雪回道:“琉璃宮太遠,並無男人的浴房。”
陳嘉沐心說不愧是個潔癖,但瞥見他身上挨著暖爐的地方已經溻濕了,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
落雪寒梅兩個識趣過來幫忙收被子枕頭,還有兩個暖爐。沒一會,又在庭中的石桌上擺好了水盆,和幾塊沒人用的帕子。
昨夜的螃蟹,除去落雪吃的那一條腿外,隻有回來的寒梅吃了半個,剩下的三個半沒人吃,已經不新鮮了。被兩人急急忙忙地撤下去。
慕容錦背著陳嘉沐洗臉。他個子太高,石桌又太矮,水濺得到處都是。衣服溻濕處,用帕子吸了吸汗水,也就這麼算了。
陳嘉沐看他的背影,突然問道:“將軍此番回京,要待多久?”
“本想待半年,”慕容錦用帕子擦下巴,已經有些細小的胡茬了,“不過北邊不太平,或許三月後就要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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