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用筷子戳碗中的梨片玩,禦膳房的刀工實在不錯,這梨片薄得沾在碗壁上就消失不見。
她和身邊坐著的皇子不熟,唯一的熟人陳璟坐得又遠,這周圍隻有寒梅能搭上她的話。
琵琶亂彈如落雨,舞姬身上的熏香蓋過她碗盤之中的食物香氣,染的那盤五花三層的肉更膩得慌。
陳嘉沐用筷子尖蘸點勾的芡舔了,是甜不甜鹹不鹹的一股怪味。
她徹底沒了胃口,夾起那充當裝飾的,晶瑩剔透薄如蟬翼的梨片,頭也不抬地問寒梅:“你猜這是蘿卜片還是梨片?”
答她話的卻不是寒梅。
她身邊的人一動,風似的急急靠過來一位。
“公主,”福之手抖得像篩糠,他小聲道,“公主叫奴才找的那位何公子,好像……”
“好像死了……”
陳嘉沐筷子一抖:“怎麼可能,他——”
她想說何釗不會死的,劍捅刀割都不會流血的活死人,怎麼可能在除夕死了。
他又不是什麼年獸,放一掛鞭初七就是頭七。
但看福之的表情確實不像在說假話。小太監手裡握著的公主令牌“噠噠噠”地磕在陳嘉沐的椅子上:“公主,那書院客房處濺了好多血……”
“好像死了不止一個,但是不知道為何沒人出來查看……”
“我看隻有那水缸後頭的屋子沒有貼福字……門上慘白慘白的,拿著買好的東西過去,門一推就開了……屋裡沒人但是有……”
“有兩根蠟燭,還有一堆貢品,像……像送死人的……”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