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慕容錦,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控製著她的嘴,掐著她的聲帶。她像被塞入一片啞藥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深處傳來一種類似嘔吐的反應。
她甚至不能知道慕容錦究竟看到了什麼。
與她的窘迫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慕容錦這人簡直敏銳地過頭了。
陳嘉沐麵色難看,他也不理,隻是笑,好像什麼都掌握了一般,有些得意的。
“公主在萬壽宴上突然怕起我來了,是那時就已經在移星殿見過未來?公主怕我,是因為公主見著我了?”
“公主討了我的玉佩,又在我的馬車上哭,為什麼?”
慕容錦越說,與陳嘉沐的距離越近,他的手掐住了陳嘉沐的手腕,手臂繃緊的肌肉隔著布料壓在陳嘉沐背上,簡直像太陽壓下來被她背在背上,燙硬。
他聲音很低:“為什麼,公主,為什麼?”
陳嘉沐隱約有些出汗了。
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方彥。慕容錦卻及時抬起手,布滿厚繭的手掌,貼在陳嘉沐的眼前。
眼前一片漆黑。
她要去揮,當然扭不過一個比她高大的男人。
一眨眼的功夫,陳嘉沐的手腕全部落到慕容錦手裡去了。
他在看管一個犯人似的,以手為繩,將陳嘉沐綁著,推著,往琉璃宮走。
慕容錦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天邊傳過來的:“看他做什麼?公主,他和你的答案有什麼關係?”
陳嘉沐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有東西在預判她的言語,篩選,阻止,讓她隻能故作鎮定地說些莫名其妙的問話。
她道:“你不是都猜到了?”
她想說的是柳國的未來,她自己的未來,可這話落在慕容錦耳朵裡,就成了另一種意思。
猜到了。
有什麼好猜的?他早將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了個遍。
他有點厭煩陳嘉沐的坦蕩——偏偏是在這種事情上,是毫不避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