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每一處都有著痛苦傳來,那種痛苦除了體內的隱傷有些要抑製不住,處在徹底爆發的邊緣,就是之前的戰鬥中,以純粹拚鬥的方式彼此攻擊的結果。
當然,這種痛楚對於左風來說沒有什麼,曾經經曆過改造身軀,甚至還麵對過除磷之毒的折磨,現在身體上的痛苦,他幾乎可以笑顏以對。
畢竟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既然一切都已經要結束了,那麼這一點點痛苦,當然就更加不用放在心上了。
所以在慢慢下墜的過程中,左風並沒有去看那些追殺自己的方天閣武者,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在生命的最後,看到的是這些讓人心生厭惡的臉龐。
他也不願意去看琥珀和逆風,他不希望兩人看到自己有些脆弱的一麵,擔心兩人衝動之下再殺回來。
現在的左風隻希望看看這天空,這極北冰原的夜晚雖然同樣繁星點點,可是左風總是覺得,這裡看到的星辰,仿佛距離坤玄大陸要近了很多,似乎自己若是能夠全力禦空飛行,可能會到達那些閃爍著各異光芒的星辰之上。
除了這些之外,左風的腦海中,還有一個奇怪的問題,這是他從進入極北冰原後,就一直想要問的事情。
“怎麼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極北冰原還是夜晚,難道這裡就沒有白天不成?”
嘴巴微微咕噥著,卻並沒有真的發出聲音,這個問題他當然曾經詢問過。隻是暴雪和幻空給出的答案是,“極北冰原一直如此”。
這答案簡單粗暴,又沒有什麼道理在其中,他想要知道原因,可是沒有人解釋,或者也可以說是連幻空和暴雪都解釋不了。
如果一直順利的走下去,左風可能不會再去理會,一直是夜晚見不到白天到底是為什麼。如今他已經處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反而心中卻難以抑製的開始糾結起這個問題。
曾經聽人說過,當快要死去的時候,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快到數個時辰感覺就像一眨眼。也有人曾說過,死前的時間感覺很短暫,仿佛半天時間,好似一刹那就過去了。
現在的左風卻並沒有這兩種感覺,他既感覺不到時間過的太快,也並不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他知道時間在流逝,知道自己剩餘不多的時間在流逝。
‘這聲音原來並不吵人,似乎還有些動聽,不知道是不是在臨死之前,不管聽到什麼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左風心中如此想著的時候,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隻有無儘的黑暗將左風完全包裹。身體下墜的勢頭突然放緩,詭異的卻並不是落水時的感受,整個人好似來到了另外一片世界,這世界之中沒有上下左右,自己好似就漂浮在這片虛無之中。
在掉入這片“世界”的瞬間,左風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在這個環境中,一切都是靜止的,不管是時間,還是其他存在,在這裡都是處於靜止狀態。
當然,這純粹隻是左風的一個念頭,現在的他既無法對周圍進行探查,而他也沒有興趣搞清楚,自己的性命到底是被怎樣奪走的。
不過他並不關心,一些感覺還是會不斷的浮現,比如他現在身體周圍,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正在不斷的滲透而來。左風能夠想象,這就是那蘊含劇毒的“河水”,正在迅速的奪走自己的性命。
所以左風並沒有阻止,他感到自己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如此平常的發生著,自己能做的唯有平靜的接受而已。
不過這種冰涼的感覺,一直持續了有一段時間後,左風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按照道理來說,自己不要說是掉入了“絕靈河”中,哪怕隻是沾染上一點河水,也會直接要了性命。
然而現在自己就身處這河水當中,卻仍然能夠感受到那明顯的涼意,同時還能夠擁有自我的思維。
更加詭異的是,左風還能夠感受到痛楚,並非是落入河水後產生的痛楚,反而是落水之前,體內隱傷要抑製不住,與對方以攻對攻的彼此轟擊後造成的痛楚。
“痛”是一種最為直接的感受,有了痛覺就說明自己在活著,說明自己還有感受,說明自己的靈魂與,還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心中震驚無比之下,左風猛的睜開雙眼,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那些落入“絕靈河”的人,難道都沒有死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