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酒之‘內相’,人有相貌,酒又怎會無相,人有表裡之分,酒自然亦有內外之味。”
恰在此時一名文衫男子輕聲開口說道,因為他此刻就站在車架不遠處,左風的話他半個字都沒有落下的聽在耳中,而他的話也全部落入到了左風的耳中。
左風微微一愣,便稍欠身體向著車窗之外仔細看去。
眼前之人看起來三十有餘,卻是容貌十分俊雅,長發一絲不亂的束於頭頂,一根木簪橫叉發髻之上。長衫之上有著不少的雪沫,雨水也已經將其兩側肩頭淋濕,可即使這樣此人看上去卻半點不顯狼狽之色。
左風向他打量的時候,對方也正觀察著左風,當看清車內之人竟然是一名不足二十的青年人後,明顯的微微一愣,笑著搖了搖頭就打算離去。
“兄台慢行!”
那轉身要轉往彆處的男子,聽到左風的聲音不禁有些意外的扭過頭來。
之前兩人同向而行,此刻男子轉向彼此距離就開始拉開。左風想起琥珀的一個動作,趕快伸出腳來在車廂上輕輕磕了磕,車架便緩緩的聽了下來。
左風這才轉頭看向那男子,說道:“我瞧兄台也是好酒之人,若不嫌棄可上來與我共飲一杯。”
那中年男子被左風喚作“兄台”之時,明顯的愣了愣,可是隨後就神色一緩,笑著:“也好,我剛剛也是被那酒香吸引而來,若是不討一杯來嘗嘗,還真的有些心有不甘。隻是我要去的地方可能與小兄弟不同路,這樣……”
左風笑著接口道:“無妨,既然邀兄台共飲一杯,何差再送兄台一段,外麵雨雪漸大還請兄台儘速上車。”
那男子也不矯揉造作,朗聲一笑便繞到車門所在,拉開車門就蹬車而上。
“還未請教兄台所住何處,我好讓人將你送到家去。”
那男子笑著點點頭,然後將頭探出車窗外一半,衝著外麵駕車的禦者說了一處地方,無非是什麼街道。
那男子說的比較籠統,可是那禦者卻並未多問半個字,隻是過了半晌後車架才緩緩向前行去。
“本來邀請兄台飲酒,卻是身邊並無盛酒的器具。”
左風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對麵男子,又舉起酒瓶搖晃了一下說道。
那男子卻是毫不客氣,伸手就將酒瓶拿過,同時說道:“兩個大男子哪有那許多講究,況且愛酒之人,要的便是這壺中之酒,何在乎什麼盛酒之物。”
說著男子就拿過瓷瓶大喝了一口,這才將瓷瓶遞還到了左風手中。
左風本事很小心之人,可是不知為何今天收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對於故人的思念讓他很想飲上一口酒。
恰在飲酒感歎之餘,又是恰巧遇到一位知酒的“同道”中人,興之所至便邀請對方同飲一壺。
左風也不可能隨便將什麼人都讓進車廂,畢竟現在的自己在帝都之內可是結怨不小。隻是眼前男子他隻看上一眼,就似乎能感受到對方並無歹意,且是那種為人坦率磊落之人,絕不會乾那種齷齪偷襲刺殺的勾當。
那忘憂醉在男子口中盤旋數圈,才被他緩緩咽下,隨後雙目微微一凝,脫口說道:“好酒,真是好酒,而且這釀酒之法與彆不同,似乎有著一絲煉藥的味道在其中。”
本來左風還隻是抱著與其隨便閒聊幾句,將對方送回家去就算了的打算。因為頭一次感受到酒中滋味的特殊,一時心潮起伏恰巧見到有人與自己攀談,就升起了一種萍水相逢同飲一次也無傷大雅的想法。
似乎許多好酒之人,與同樣好這杯中之物的人引為知己的做法,左風隻不過是想要試試這種感覺如何,並未真的打算與對方深交。
可是讓左風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能夠一口道出其中玄妙。要知道這忘憂醉飲過之人又不少,可是就連楚大師這樣的人物,都沒有看出這酒並非釀,而是煉製出來。
看著眼前男子,左風目光之中不禁多了另一番意味,略一思索就開口說道:“那不知兄台可看得出,這酒如何製作,又是用了何種藥材”
那男子正微閉雙眼,回味口中那忘憂醉的滋味,聽了左風的話下意識的睜開眼來。隻不過當他看了左風一會兒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同樣多出了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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