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殺機重重,尼堪不敢再重蹈覆轍,見明軍退回穀內,便也收兵回到穀口,抬頭望山穀頂上,人影幢幢,槍聲不斷,原是明軍火槍已開始對那些從彆處攀山的清軍射擊。
登穀!
尼堪沉思片刻隨即下了命令。
山穀口兩側崖壁雖然陡峭易守難攻,但總比穀底那插翅難飛的死地要容易的多。
清軍立刻朝兩側山峰蜂擁,卻聞上邊一聲大喝,隨即亂石砸了下來,同時並以弓箭火槍,清軍大亂,尼堪等人慌忙後撤百餘米,刀指穀頂咬牙切齒“後退者斬!”
既不入穀,那邊在穀口解決你!胡嶺的打法簡單粗暴,山道此狹窄陡峭,山穀更是如刀削一般,如此地利之便,清軍貿然進來,早已在股掌之中,任他宰殺。
當然他也有心憂之事,便是清軍如此勇悍,步兵營雖占據地利,可戰力平平,實戰經驗少,麵對清軍猛攻能否扛得住。
半山腰清軍密密麻麻圍了過來,山道中一線天穀口處清軍冒滾石亂箭死蜂擁搶攻穀底……胡嶺眉頭高挑,麵色凝重。
“那些火炮不用,留著擺樣子的麼?”耳邊一個熟悉聲音響起,胡嶺大喜,扭頭望去,果見小太監揉著惺忪睡眼到了跟前。
“督主,您睡醒了”
“是睡不好,那麼吵……”常宇唉聲歎氣,環顧四下,嘴角冷笑“你看滿山遍野的韃子如螞蚱,你看穀口蜂擁而上的韃子如狼似虎,你看山腳那數千韃子虎視眈眈,你指望這三千隻會打槍的家夥扛得住啊?”
“下邊還有兩百家丁……”
“那兩百家夥守著穀底自是萬無一失,但現在韃子不從穀底走,人家要硬上了!”常宇輕笑。
“可是眼下也沒人手啊,除了這些隻會打槍的家夥外,也沒人了啊?”胡嶺有些焦躁,宮字營和黑豹營困乏至極還在洞中休息,難不成真的還要調他們過來……
“誰說他們隻會打槍”常宇哼了一聲,一指架在身邊不遠處的一門火炮道“這玩意你會啊?”
胡嶺自然不會,但有人會。
神機營從京營調出,隨小太監出關,有步兵三千餘,炮兵四百,騎兵一千,其中炮兵有炮近百門,經中後所時留炮十五門,炮兵百人,餘下入寧遠城,後步兵營奉令入山,攜炮三十門,炮兵百餘!
這些火炮先前都藏於洞中,但先前構建工事時,在已經布置好了炮位,此番迎戰,三十們盞口將軍已架在預定位置,侯令待發。
“天,馬上就要黑了,天時在咱們這邊,據險地而守,地利在咱們這裡,將士戰意滔天,人和咱們也有,小胡啊,這仗閉著眼睛都能打贏的,要贏的漂亮,贏的輕鬆,才算本事”。
常宇一番話,胡嶺茅塞頓開。
步兵營實戰經驗少,此番可做練兵之用,滿山腰清兵可練槍法練箭術,至於穀口那些清軍,地處狹隘處,若以炮擊的話……
胡嶺大喜,立刻下令讓炮兵把炮口瞄向穀口,哪知常宇卻歎氣搖頭,拉過他往山腳處一指“大魚就在眼前,你為啥非盯著小蝦米垂涎欲滴呢”。
胡嶺眼神亮了,比之夕陽還耀。
穀口滾石如雷,轟隆而下,亂箭如蝗,滿天如雨,清軍持盾牌勇往直前冒死往嶺上衝擊,不時有人被滾石砸落,慘叫聲刺耳,或者被弓箭射穿,噴著血從上滾下來。
尼堪退至於百米外指揮,令清軍衝鋒同時又讓弓箭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