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元和吳中兩人借著酒勁一時神采飛揚,口若懸河講述關外如何殺清軍,從伏擊阿巴泰的先鋒騎兵到夜襲多鐸……聽的劉澤清一眾人津津有味,卻也膽顫心寒,心道這幫人怎麼如此勇猛不要命,當然也越來越多的人聽出了威脅的意味,話裡話外都有一個意思,人家就根本沒把你這幾萬人看在眼裡,想弄你隨時就給弄了!
真的這麼牛逼麼?關外殺敵的事雖聽著不像假,但畢竟沒親眼所見,吹牛逼也就罷了,威脅我等可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光吹的不頂用,要來實貨才行。
武人多脾性火辣暴躁,眼見小太監麾下幾人接著酒勁使勁吹噓實則在暗諷威脅他們,劉澤清的手下便坐不住了,怒火漸起,但介於常宇身份又不敢直接翻臉,便以敬酒為由硬灌吳中等人,言語之間也有了火星子。
但卻不知吳中,屠元之流皆是海量,幾輪下來麵不改色心不跳眼皮都不眨一下,反而劉澤清手下開始胡言亂語,言行舉止之間便更加不規矩起來。
劉澤清倒也沒立刻嗬斥,反而觀察小太監神色,典型在試探常宇底線。
常宇從來就是個沒底線的人,眼見酒桌開始喧鬨,兩人麾下漸有火氣,眼神往來皆是挑釁就差動手來了,於是一拳拍下,砰的一聲,眾人皆驚,劉澤清臉色大變,以為他要翻臉。
誰知小太監嘿嘿一笑“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隻是少了些樂子”。
原來是要看樂子,劉澤清頓時鬆了口氣,以眼神止住要湧進帳的親衛,哈哈一笑“廠督大人想要什麼樂子,咱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彈琴唱曲的可真沒有,不過要找幾個女子來陪酒倒是有的”。
眾人哄然,男人嘛不管是不是太監都好女色,在座的更是無色不歡,此時酒意上頭更是急不可耐。
而劉澤清本人就十分好色不說,他縱手下到處掠奪,自是沒少搶女人至軍營淫樂。
常宇冷笑“本督久聞劉總兵手下諸將勇猛,何不趁此酒興獻計讓本督開開眼!”
這不是找樂子,是點樂子!
劉宗敏心中哦了一聲,側頭看了麾下諸將,一個個興致高昂摩拳擦掌,這小太監果真有點意思,顯然是已看出兩人麾下都有了火氣,然則並不打算滅火,反而要潑油,如此挑明也好,便道“獻計不如較計來的刺激,要不讓他們玩玩?”。
“如此甚好”常宇淡淡點頭,從懷中拿出十兩銀錠往桌上一扔“下點注豈非更刺激!”
帳內皆是武人簡單粗暴又直接,一聽說要乾架還帶下注的,本就互相看不順眼了,現在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坐了,呼喝之間湧出帳外叫囂不已,引得士兵圍觀水泄不通。
“玩刀還是玩拳頭?”吳中率先出戰,大喇喇的往場中一站,隨手連刀帶鞘插在地上,脫掉軟甲,一掃劉澤清麾下諸將“誰來和老子過招”。
“較技不能傷了和氣,卑職提議比試拳腳便可,廠督大人以為如何?”劉澤清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心中恨極了吳中,這廝大呼小叫忒也無禮。
“客隨主便”常宇微微一笑“劉總兵既是這麼說了,便這麼玩吧”。
話剛落音,劉澤清麾下一將便衝進戰圈朝吳中撲去“狗日的早看你不……”仰頭重摔在地暈死過去了。
一拳,吳中僅用了一拳!
四下皆驚!常宇和陳王廷對視一笑!劉澤清臉色一暗,朝旁邊瞪了一下,立時又有一壯漢撲了過去。
這人身材一般健壯,身手卻是不凡出拳如風,身形矯健,一看便不是軍中功夫,應是學自江湖武技。
奈何他所遇是八極拳大宗師級的人物,吳中雖有七八分醉酒,但拳腳依舊霸道無匹,這貨近來領軍殺敵,身上積鬱太多殺氣,招招致命,十餘招後那人便被他一掌劈翻,倒頭不起!
前後不過數息,吳中連乾翻劉澤清手下二將,技驚四座,圍觀者皆嘩然,常宇擔心他酒勁上頭手下沒個輕重,若出了人命可就不妙,便令他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