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起,以謀逆罪大批抓皇親勳貴下獄的還是洪武末年,老朱臨死前為了孫子坐穩江山將一眾開國文武一鍋給燉了,當時有罪從重,沒罪給你想辦法也弄一個,老狠了。不過換個角度來想,假若當時那幫大佬都還活著,朱老四造反能成功不?
這個沒人知道了。
但這種事數百年來再無發生過。
所以當今兒東廠一口氣抓了這麼多人以謀逆罪下獄,影響之大可想而知,被抓的家屬立刻發動關係四下走門路打聽到底怎麼了,說白了就是運作自己的人脈關係給皇帝施壓。
其實不用運作就有人開始施壓了。
內閣幾個大佬!
首輔李邦華聽到這事時都跳起來了,吳珄更是罵罵咧咧的就直奔宮裡去了。
搞這麼大的事是要翻天麼,而且為何不和給我們商量下,這是當內閣是擺設麼?
好家夥一眾大佬湧進宮裡頭,就差指著崇禎帝鼻子罵了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我他媽的做事要給誰解釋!崇禎帝真想回懟過去,但這話也隻能在心裡頭yy一下,問題是……他也不知道東廠為什麼要抓人,誰他媽的來給我個解釋啊。
常宇出京了,東廠坐鎮的是春祥,此次行動也是他全權指揮。
於是,春祥被急召入宮。
隻是令人傻眼的是,春祥也不知緝拿這些人的原因,他隻是執行常宇的命令,至於原因他也不清楚,而且他以為常宇已經給崇禎帝密奏知曉了呢,結果……
崇禎帝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了,常宇遠在千裡之外竟突然下令緝拿勳親下獄,並且是以謀逆罪,難不成他掌握了什麼,但為什麼沒給自己通報個消息,這不符合常規。
將內閣幾個大佬先支走了,崇禎帝在乾清宮裡仔細盤問春祥,得知常宇遣人送的是口信,就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沒任何多餘的。
“他是不是掌握了什麼,難道你一丁點都不知曉?”崇禎帝皺眉問道。
春祥想了一下“常公公樹大招風得罪的人不計其數,說實話抓的這些人都與他有過節,而且東廠也都有這些人的黑料,但手頭現有不至於下詔獄更和謀逆無關……”說著眉頭一皺“對了,皇上,昨兒同送信的人聊了些閒話,他說常公公巡邊途中遭遇三四次行刺,有數百衝營的,有數十鋌而走險的”。
崇禎帝眉頭一天,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三番五次沒完沒了,他們想殺常宇便是要斷我大明明日……莫不成幕後黑手和這些人有關?”
春祥搖搖頭“小的不知,還聽聞前幾日在大同,竟還有賊人預謀行刺常公公同行之人……”
“賊子爾敢!”崇禎帝蹭的站了起來,春祥說的“同行”之人,他自然知道指代何人“可都安否?”
春祥趕緊道“這天底下除了皇城外,最安全地方就是常公公身邊了”。
“狼子野心,不是謀逆是什麼!”崇禎帝一聲怒喝,春祥和旁邊侍立的王承恩心中都忍不住一顫,從未見過崇禎的神色如此可怕!
“常宇讓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該抓抓,該拿的拿,這邊還有朕頂著呢,不信天就能塌了!”
隨後崇禎帝令人傳鞏永固入宮商議片刻後去往文淵閣給李邦華一眾大佬通了氣“此事非朕授意,乃常宇所為,至於為何且等他回京再作解釋,想必諸位都知他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也請諸位放心他不是魏忠賢,也不想做魏忠賢,最重要的是朕也不會讓他做魏忠賢”。
話說到這份上,表麵的解釋以及內涵的意思在座的人精都聽懂了,也不好在說什麼,心裡頭雖還有諸多疑惑,但也隻能等小太監回來揭開謎底了。
天塌了有宮裡那位頂著,但天穹之下的宵小呢?
這就需要東廠自己扛著了。
抓捕這些大佬時東廠遭遇了一定的阻力,但讓春祥沒想到的是將這些大佬下獄後真正的壓力才剛開始。
詔獄,全國就兩個分號,錦衣衛和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