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晌午飯,常宇套了馬車辭彆老張頭,小雀兒和幾個相熟的鄰居站在村口送行。
住的好好的突然要走了,老張頭的說辭是馬上就要秋闈要去省城了。
村民心裡也清楚這隻是其一畢竟家裡死了人,擱誰也不可能在心平氣和的看書了,何況那麼的不吉利。
所以常宇這個時候順理成章的離開。
行一裡地,常宇站在車轅上回望那個可能很快就會忘記名字的江邊小村,他知道從這一刻那個和村裡孩童一起摸鳥窩捉魚的少年郎不見了,江湖上那個殺人如麻的常東來也不見了,而廟堂上那個屠夫太監又回來了。
這一個月的田園生活,算是他穿越以來最為平靜的日子,因為沒有任何打擾,軍務,政務他一概不理不問,也幾乎沒人知道他在哪,皇帝不知,春祥也不知道,甚至連玄武那支死士也被他支開去了漢陽城裡頭。
再入江湖時,或許就是天下太平日。
隻是天下都太平了,江湖還有什麼意思。
隻是,天下什麼時候能太平過。
天空有些陰沉,這時期正是江南的梅雨天,三天兩頭下雨。王征南坐在另外一邊的車轅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路邊風景,又抬頭看看天空:“估摸馬上要下雨了,咱們得快些進城”。
“昨兒那麼燥熱,今兒淋雨倒也爽快”車廂裡青衣淡淡說道,昨日之事讓她有了心結,即便常宇一再開導也需要時間淡化。
“你在裡頭坐著,下雨了淋著的可是俺倆啊”常宇輕笑,青衣鑽了出來:“那掌櫃的您進去歇著,我來趕車”。
常宇搖頭:“讓你一個女子趕車太過招搖了”。
“得嘞,還是俺來吧”王征南和常宇換了個位置接過韁繩,青衣坐在他剛才的位置,常宇鑽進的車廂裡,若下就下大些,下個痛快的。
去往漢陽府城有二十餘裡,馬車緩緩而行也不著急反正趕在天黑城門關了之前趕到就是,天空烏雲密布雷聲滾滾,看來這場雨確實來勢不小,隻是……好像也不著急的樣子,直到遠遠都能看到漢陽城的時候他都還沒下。
漢陽城外有很多村子圍繞,很繁華也很熱鬨。
城外都如此,那城裡頭可想而知了。
過了一個月的田園生活,突然很是向往城市的繁華了,常宇讓王征南快些進城,卻就在這時,雷聲突然大了起來,地震山搖,行人的目光都望向一處。
不是天上打雷,而是地上行軍。
西北官道上近千騎官兵風馳電掣奔騰而來,當真是地動山搖引得城外百姓注目議論紛紛,一眨眼那支騎兵來到跟前,不過因城外擁擠,速度都緩了下來,便有數十騎打馬前來維持秩序吆喝行人避讓,態度蠻橫但老百姓顯然也習慣了,不以為意。
王征南的馬車稍稍避讓慢了些,還被官兵喝罵幾句,青衣本就心情不好,見狀大怒想要爭辯幾句,被王征南扯了下輕輕搖頭,這才作罷。
常宇探出頭來,看官兵入城,一個個臉上風塵仆仆看樣是長途跋涉而來,不多會便見到官兵隊伍中的幾個將領,大熱天的披盔帶甲滿頭大汗,仔細打量好家夥一個個滿臉匪氣桀驁不馴的樣子,咦,怎麼還有個文官……路邊有行人小聲說了,常宇望去,暗道一聲,好!
他大概已知這支官兵是誰了,那幾個武將他不認識分不清誰誰誰,但那個文官模樣的人,應該就是徐起元。
倒是趕巧了,在這碰到。
好大半天,待官兵進了城,老百姓這才能跟著進去,奈何等了這會兒,裡邊要出來的外邊要進去的都候著好多,一時間交通堵塞,甚至還起了摩擦,有罵架的還有直接乾架的,看來怒路症自古就有。
常宇也不著急進去,就在旁邊靜靜的候著,聽旁邊幾支商隊的夥計在閒聊天:“你們可聽說那貓妖麼,就那個作惡江湖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妖邪家夥,被人殺了,頭都給砍了……”
“知道是誰殺的麼,無常鬼常東來……”
“是個江湖少俠,自稱黑白無常,專好打不平懲奸除惡……據說還屠了一個賊人寨子,端的是厲害……”
好家夥,一眾人在那津津樂道,常宇則掩飾不住臉上得意,他不知道自己這些事跡是真的傳的這麼快,還是手下人為了討好他故意散布幫他在江湖揚名,可不管怎麼著,聽著彆人當麵吹噓自己,那感覺……真酸爽!
“那常東來算厲害,但卻還不是最厲害的,昨兒俺在西邊鎮子聽了個事,說是有一白衣女子上了山,將那山中十三個賊人全給砍了,然後梟首掛樹……一個女子呀,一人一劍一口氣殺了十三個凶徒,這不比那常東來厲害?聽說那常東來可是有幫手的”
“好家夥,白衣,那常東來號稱黑白無常,想必不是一個人,你們說這白衣女子其實會不會就是白無常啊”。
“什麼和什麼啊,那白衣女子人稱白衣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