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外出執行常規巡邏任務的祖澤潤回來了,還帶回來幾隻出來覓食的野兔,送過來給常宇改善夥食。
常宇在野外生活慣了,烤野味一絕,但比之吳中還稍稍差了些,隻是此時吳中重傷臥床可沒法給他做燒烤,這活就得自己來了。
在屋子外邊架了火,將醃製好的野兔上了架,不一會香氣四溢,引人垂涎,好多士兵遠遠看著聞著咽著口水。‘
但顯然這些野味並非人人都有口福的。
“要是有酒就好咯”屠元一邊啃著兔腿一邊滴咕著。
“想都不要想!”常宇翻了個白眼,其實塔山堡是有酒的,但都是給出去執行重要任務的將士喝的,那叫壯膽酒,也叫送行酒。
比如那晚祖可法帶隊去鬆山偵查。
平日普通士兵是彆想沾上一滴的,少數將領除外。
但常宇來了之後便下了戒酒令,除了出任務或者有功賞酒。
“今兒去收屍的時候,順便粗略數了一下,昨兒少數殺了有近三百韃子”屠元都囔著,言下之意我這也算殺敵有功吧,要點酒不過分吧。
常宇哼了一聲:“若按軍法論,擅自出兵死罪呢”。
屠元便不說話了。
其實常宇倒非不舍的那點酒,實則是屠元身上有傷,對於一個後世人來說,知道酒對一個受傷的人危害有多大。
眾人正在大快朵頤之時,城門守兵來報,有一股騎兵靠近,偵騎貼近盤查,發現既非清軍又非明軍,但來人卻自報家門,是大明潼關總兵!
潼關總兵沒聽說過。
而且潼關的總兵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於是這支人馬便被扣押在城外了。
但常宇幾人卻知道這潼關總兵的來頭!
李自成與朝廷議和之後,被封侯,其麾下大將則被提為總兵官,封了個三品將軍銜,比如劉宗敏是陝西總兵,李過為潼關總兵。
當然了,劉宗敏等人對這些虛銜虛職是相當不滿意的,但不管怎麼說,這是朝廷給他們正兒八經的門麵。
沒錯,來的就是李過。
李過在京城被常宇連哄帶激再加脅迫,一起出關來了寧遠。
隻不過他身份隱秘,行事又低調,在寧遠城裡除了東廠衛的將士外,知道他身份的人寥寥無幾,馬科知曉,祖大壽也知曉但沒見過麵,而且除他之外,其他族人家將都不知曉。
在寧遠的時候,李過住在總兵府的獨院裡,少出門,少露麵,常宇也不管他,他也自在的很,平日要麼帶著家丁出城溜達,要麼就閉門不出,東廠衛的有了王輔臣和烏木善的前車之鑒也和他們保持距離,不親近也不排斥,而寧遠軍則以為他們是常宇的親衛軍,同樣敬而遠之。
常宇來塔山堡的時候也沒告知李過,更沒交代什麼。
所以李過突然來了,讓他有些意外。
但還是親自去城門迎接,卻發現,不隻是他來了,還跟著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夜魔素淨。
“怎麼,寧遠城呆膩了”常宇站在城門看著李過打趣道。
李過拱手施禮:“既是來屠狼,自是要來狼穴走一遭,末將出關可不是遊山玩水來的”。
常宇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虎搏狼,有看頭”
“末將不會讓他們失望的”李過麵無表情。
“這狗日的狂的很啊”王輔臣低聲滴咕著,被身邊的姬際可聽了瞪了他一眼:“他沙場征戰十幾載,大小打了上百場仗,自是有狂的資本!”
常宇伸出大拇指:“也好讓咱家瞧瞧一隻虎的威風”。
“也定不會讓督公大人失望”李過還是那一副冷冷的表情,常宇笑了一下對旁邊的馬科道:“馬總兵,給李總兵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