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啼走過黃蜀郎,冷笑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上樓,就跟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啥意思?”
“這是……招安了!?”
黃蜀郎猛地回過味來,雙目圓瞪,死死地瞪著姬天啼的背影。
想當官,殺人放火盼招安……這踏馬竟然真的可以!
“我……”
黃蜀郎叫苦不迭,心中卻是破口大罵。
“老天爺,你真是光屁股看人……”
“有眼無珠啊。”
他苦守山中,好不容易等來了李末這樣的高手,沒有搞死姬天啼,竟然讓他翻了身,成為了京城大人的心腹!?
如此一來,哪裡還有他的活路!?
“來人……”
“掌店大人……”
“把今晚的全雞宴給撤了……以後我們客棧不**了……”黃蜀郎咬牙道。
“那我們吃什麼?”小黃皮子開口問道。
“吃豬!”
……
第二天,晨曦微露,李末便被一陣高昂的雞鳴聲給驚醒了。
剛出門,李末便迎上了恭候多時的姬天啼。
“主子,你醒了。”
“你叫得滿山都能聽見,我想不醒也難。”李末白了一眼,徑直來到大堂。
“大人,我已經為你備好了早餐,山中簡陋,隻有白粥,油條,鹹魚包,豬肉生煎,還有蔥花蛋餅……”
黃蜀郎挫折雙手,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作為一頭妖鬼,或許他有些不夠瞧。
可是作為掌櫃,他卻相當稱職。
“嗯,講究著吃吧。”李末點了點頭,美好的一天從早餐開始。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自從進京以來,李末的早餐可都是換著花樣。
即便當日,與薑塵爭奪新榜魁首一戰,他都是吃了一碗肥腸鱔魚麵,半碗豆漿,外加一份青椒肉絲的澆頭,方才前去應戰。
“黃掌店,你們這裡怎麼掛著一張狗皮?”
李末走過長廊,突然停駐腳步,牆壁上掛著一張狗皮,看樣子年代久遠,都黏在牆壁之中了。
“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飛來山的滅門殺妻案?”黃蜀郎不答反問。
“聞所未聞。”李末搖了搖頭。
“大人有所不知,這張狗皮乃是上一任掌店所留。”黃蜀郎笑著道。
“上一任?”
“對,估計都快有二十年了吧,上一任掌店名叫陳長空,出身玄天館……聽說當初他都快被除名了,雖然最好被人保全了下來,可最後還是被打發到了這裡……”黃蜀郎苦笑道。
飛來山的掌店,說不好聽就是個苦差事,現在都是他們妖鬼在做。
以前,玄天館的弟子但凡來了這裡,便等於是發配邊疆,這輩子前途無望了。
“聽說這位陳長空喜好養狗,有一日,他的愛犬被山裡的野狗給騎了,可能是怕生下野種,他就到山下的藥鋪抓了一副落胎藥……”
黃蜀郎咂摸著嘴道:“臨走前,他還問了老板一句,這藥狗吃了有用嗎?”
“聽說那藥鋪的老板聽了之後,臉色都變了,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從那以後,就有奇奇怪怪的傳言不脛而走……”
“後來,那位陳長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便將養的狗子殺了,將皮子釘在了客棧的牆上……“
說到這裡,黃蜀郎的麵色也變得無比怪異。
“再後來,不知怎麼傳著傳著就有了飛來山滅門殺妻案……”
“這……”李末愕然,盯著那張頗有年代的狗皮子,愣了半天。
“沒過多久,那位就被調走了。”
黃蜀郎做了個請的姿勢,迎著李末走向大堂。
“嗯!?”
恰在此時,魚照月剛好下樓,隻一眼,目光便被李末吸引了過來。
“你……你似乎不同了?”
才一天的功夫,魚照月仿佛不認識李末了,剛剛刹那間,她還以為客棧住進了彆人。
“昨天睡得早,氣色好。”李末隨口道。
“你……”
魚照月上下打量著李末,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然而,到底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魚照月雖然是天師府的高手,可畢竟隻有【初苗境】的修為,跟當初剛進京的李末比起來,或許還有些牌麵,可是如今她哪裡能夠看出李末的虛實。
“它是誰?”
魚照月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目光又投向了生麵孔的姬天啼。
昨天,李末失蹤了一整天,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這讓魚照月心生疑雲。
“小的姬天啼,乃是大人新收的小妖。”
姬天啼畢竟是被大戶人家豢養過,看人識色,倒是頗為機靈,它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正,儼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就連遠處的黃蜀郎見了都是惴惴難安,不敢得罪。
古往今來,但凡得罪狗腿子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
從昨天晚上開始,這位掌店已經在想該送什麼大禮給姬天啼好了。
過了一夜,他也毫無頭緒,畢竟雞喜歡什麼……這誰知道呢!?
“小妖怪啊……”
魚照月聞言,神情倒是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凝起的目光隨意地在姬天啼身上掃過,想要看看這隻小妖的原形到底是什麼。
轟隆隆……
就在魚照月那肆無忌憚的目光投來的那一刻,一股可怕的威壓從姬天啼的體內本能而生。
刹那間,似有一道高亢的鳴叫聲在耳畔響徹,如蒼月倒懸,夜穹將熄,鬼神頓藏無蹤。
噗嗤……
魚照月花容失色,嬌軀猛地一顫,一口鮮血竟是噴湧而出,直接將桌上的白粥染成了鮮紅色。
“大……大人……你沒事吧……”
姬天啼見狀,頓時變色,趕忙迎了過來,有些惶恐。
“大人勿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太弱的玩意隨便窺伺我就容易……呸呸呸……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小……小妖!?”
魚照月驚恐地看了一眼姬天啼,最終目光又投向李末。
僅僅本能反應的氣勢,居然就能將她隔空震傷,這等修為,這等凶威能稱之為小妖!?
“他確實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小妖怪。”
李末撇去白粥裡的鮮血,盛了一碗,推給了魚照月。
嗡……
就在此時,一陣微弱的震動從深山中傳來,以至於年久失修的客棧都隱隱有些晃動,灰塵石屑滾滾而落,掉進了粥碗裡。
李末眉眼微凝,看向門外。
他知道,馮萬年來了,從這一刻開始,便是他的生死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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