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鋼琴師話攆話似的問道。
“連泰昌平都要忌憚的東西，你說會是什麼呢？”
陸雪寒不答反問。
還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苦咖啡，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鋼琴師瞳孔微縮，臉色變幻不定，陷入了思索當中。
絲毫沒有察覺，他此刻已經完全被帶入了陸雪寒的談話節奏，被牽著鼻子走。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林昭嘴角微翹。
不愧是金牌律師，談話技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想起她人前端莊，人後瘋批的模樣，心頭不由一陣火熱。
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這女人，還真是個極品啊。
如果說，初見麵時，他對陸雪寒還沒有什麼興趣的話。
那麼，現在，他對這女人是真的有些上頭了。
“回去轉告你的主子，魚死可未必會網破，有話，讓他來親自跟我談。”
陸雪寒不等鋼琴師想出個結果來，就果斷的丟下一句話，拎起包包瀟灑的揚長而去。
開玩笑，一杯咖啡360，傻子才買單呢。
不過，她出了咖啡店後，並沒有上林昭的車。
甚至，連沒有往林昭的方向看上一眼，而是自顧自的攔了輛出租車徑直離去。
這也是他們事先說好的。
她知道，胡子哥留下來，是要跟蹤鋼琴師。
而她不知道的是。
在他們來的時候，林昭就已經讓琳琳屏蔽了周圍的所有監控。
即便鋼琴師的人事後去調監控。
也不會發現，陸雪寒是坐他的車來的。
等鋼琴師回過神來時，陸雪寒早就已經走的無影無蹤了。
有些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臉色陰沉的起身向外走去。
“先生，您還沒有結賬呢。”
服務員很敬業的攔住了鋼琴師。
“我沒喝咖啡啊。”
鋼琴師有點懵。
“可您的朋友喝了啊。”
服務員理直氣壯的道。
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這男人看起來溫文儒雅，跟個紳士似的。
沒想到，竟然這麼沒有風度。
你一個大男人不買單，難道要女士買單嗎？
呸！
真下頭。
鋼琴師嘴角抽搐了下，感覺陸雪寒這麼急匆匆的走，不會就是不想買單吧？
應該不至於。
她現在怎麼說也是廣泰集團的掌舵人，怎麼可能會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
算了，區區三百多塊錢而已，就當自己倒黴。
於是，鋼琴師掏出四張百元大鈔遞給服務員。
為了挽尊，還很大方的擺了擺手“不用找了，剩下的當做小費。”
“謝謝客人。”
女服務員跟變臉似的，立馬喜笑顏開。
心裡卻暗自鄙夷。
兩個人就點一杯咖啡，擱這充什麼大款呢？
鋼琴師不知道花了錢還被鄙視了。
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出了咖啡館，瀟灑的一按車鑰匙。
滴！
一輛和他的穿著打扮極為不符的二手昌河小麵包，車燈開始閃爍。
鋼琴師跟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
見沒有人注意，這才上了車，駕駛著昌河揚長而去。
林昭的臉色變的古怪之極。
幕後老板的經費，這麼緊張的嗎？
手底下的人辦事，竟然就配輛昌河？
還不如老酒呢。
手下辦事，多少還給配了兩輛大眾途觀呢。
不緊不慢的發動車輛，悄然跟在昌河車後，很快消失在夜色當中。
鋼琴師很謹慎，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兜圈子。
足足兜了兩個多小時，確定身後沒有尾巴，才緩緩駛入一家樂器商鋪的後巷。
牧馬人靜靜的停在樂器店鋪對麵的拐角處。
有著蝙蝠之聲，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窺探。
可鋼琴師卻根本無法發現，對麵街道的拐角處，有人在盯著他。
啪！
樂器商行裡的燈光亮起。
可店鋪的卷簾門卻沒有打開。
林昭清晰的看到，鋼琴師是從後門進入店鋪的。
店鋪大約一百平出頭的樣子，還專門隔出了一間辦公室和休息室。
休息室裡，還隔出了一間獨立衛生間。
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和單人沙發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衣服和臭襪子。
臟亂差的環境，和鋼琴師那光鮮亮麗的穿著打扮，完全是兩個極端。
回到休息室的鋼琴師，完全放鬆了下來。
脫掉身上的燕尾服，摘掉領結，隨手丟在沙發上。
從堆積如山的臟衣服裡，左挑右選，還放在鼻子跟前聞了聞。
最終，選了一件皺巴巴的棉質睡衣穿上，一屁股坐在電腦桌前。
好家夥，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混跡上流社會的紳士變成了不修邊幅的窮屌絲。
鋼琴師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轉變。
電腦開機，打開一個網頁。
修長漂亮的雙手翩翩起舞，很快就發了一封郵件出去。
看著郵件內容，林昭的表情變的古怪起來。